阎解成呛了于莉一句,坐起身子,右手夹着烟,猛嘬起来。
于莉看着镜子里倒出的阎解成,把梳子啪地撂在一旁,狠声道:
“那许大茂呢?他没兄弟,不是也捣腾买卖,没少挣钱?
尤其是去年元旦前那会儿,弄了批军大衣,光在咱们大院里就买出去了不少,嘴里说的好听,院里人一分钱没挣,今年他屋里那台黑白电视机哪来的?”
阎解成挠着头发,脑袋微微一撇,看向于莉,嘴角露出一丝冷意道:
“媳妇,许大茂说话,能信吗?
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他爸妈住在外面,每年都给他钱,你不知道吧?
我可门清儿,你别看许大茂成天穿的人五人六,每次院里人一问,生意咋样?总是笑眯眯的说,今儿没挣多少,就一张大团结。
就听他吹吧,他挣个屁的钱,在天安门广场被其他同行挤兑的,只敢跟女的兜售他那些破烂,真以为谁不知道似的。”
于莉身子一拧,看向说起许大茂就一脸嫌弃的阎解成道:
“你怎么知道许大茂捣腾那些东西没挣下钱?
有本事你也给我弄台电视机回来,别让咱闺女每天不是跑你爸妈那边,就是上后院庆子和爱国屋里眼巴巴的看电视。”
阎解成避重就轻,没提电视机的茬儿,逮住许大茂一个劲地数落道:
“许大茂那孙子还没跟娄小娥结婚前,我爸就说他在外面,暗地里掏腾二道贩子的营生,他后来变天期间,在不是在咱们厂当了个副主任,为了保住他自个地位,他跟以前经常一块投机倒把的哥们弟兄,全都断了关系,你寻摸寻摸,就他办事那么不地道,以前跟他一块的那帮人,能待见他?”
于莉听见阎解成说了一大堆,没提一句电视机的事,板起脸道:
“许大茂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你,我是瞧清楚了,没一点魄力,让你上外面挣钱,你在我这找借口,有种你弄台电视机放家里,别扯庆子和许大茂有没有人帮。”
阎解成哑然,愣了半响,把烟头往地上狠狠一丢,道:
“那成,我明天一早到厂里就辞职去,咱家攒的积蓄,你现在给我,明天一辞职,我就上街捣腾买卖去。”
于莉斜着眼,身子前倾,伸手朝阎解成腰间狠狠掐去,用力一拧,小声骂道:
“你个窝囊废,家里的钱你拿去做生意,我跟闺女以后吃啥喝啥?”
“没本钱,我怎么做买卖?”
吃痛的阎解成厉声反问。
于莉松开手,眼珠一转,努嘴朝向窗户外道:
“找你爸妈要啊,他们屋里电视机都有了,给你一两百,让你做点生意的钱,不会没有。”
阎解成揉着腰,懒得再说话。
他要是能从自个父母手里要到钱,不早都要了。
何至于等到现在。
更不用上个月听她的话,撺弄解放和解旷回院里闹出那档子事。
于莉还想再数落阎解成,突然听见屋外院里,传出阎埠贵的说话声,立马闭上嘴,重新坐回到镜子前,打扮起来。
“妞妞,别跑,慢点。”
前院院里,阎埠贵捧着着一张小茶几,和三大妈叫住孙女,一边责怪,别拎着暖壶跑起来绊倒,一边朝后院走。
对于儿子跟儿媳妇没露面,把孙女打发出来,抱的啥想法,打的啥主意,是心知肚明。
但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