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不就是听媳妇的话,把解放和解旷叫回大院,跑后院为徐庆要钱。
然而,啥也没要到不说,还被俩弟弟记恨上了,更气的爸妈对他这当儿子的,横竖不顺眼。
这还没完,今天在车间挨了马解放的揍,身上又背了厂里处分。
他算是看明白了,媳妇就是个狗头军师,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但全都是馊的,没一点用处。
“于莉,你消停点吧,就两条经济烟,两瓶老白干,明天拿到厂里去,厂里人瞧见,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再说了,庆子师傅老张是咱们厂八级钳工,他老丈人当保卫科科长,你好意思就拿那些送?”
于莉眼神一翻,白向自个男人,脑海中念头飞转起来。
阎解成见状,撇嘴道:
“我就是拿去,他们收不收是一回事,我真怕被老张和庆子老丈人见着,又要挨骂。”
“阎解成,你瞧你那点出息?!”
于莉斜眼抬手戳着阎解成脑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随之,整个人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蔫儿了下来。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啥法子,该找谁能让徐庆消气。
“那你说怎么办?咱们身上的处分,总不能就这么背着吧。”
于莉没了盛气凌人的强势,看向阎解成问道。
阎解成伸手挠头,手指由头发滑到脖颈,冥思苦想起来。
但他不是有主见的人,哪能想到什么好办法。
半响才憋出一句,“媳妇,我看这事就这么着吧,反正你跟我在厂里这些年,工级都升到四级了,咱俩每个月合起来,能挣八九十,又不少。
再说,我提干这一两年本来就没啥希望,背处分就背处分呗,有啥大不了的,你在你车间,不是也提干没啥希望,干脆就这样算了,省的再闹出其他麻烦。”
无计可施的于莉,钻在被窝,见自个男人一点上进心都没有,净说些丧气话,心头暗暗叹息一声。
她是不愿意让身上有处分,只是她已经黔驴技穷,一丁点儿主意都没了。
刚才想的从厂里找徐庆师父和徐庆老丈人,又被阎解成否决。
拧身将荞麦皮的枕头,用手放好后,看了一眼熟睡的闺女,便躺在一旁,闭上双眼睡去。
夜静悄悄,黑沉沉,没光亮,没声响。
大院陷入在秋夜的宁静当中,悄无声息。
一夜过去,清早,徐庆从后院自家屋里穿戴整齐地走出屋,在晨光熹微下,瞧见院里的墙根附近覆了薄薄一层白霜。
十月多的天儿,可见是真冷起来了。
屋门口停放的摩托车和自行车,摸起来也是冰冷刺骨。
徐庆穿着黑色皮夹克,等媳妇静红出来后,俩人便一同推着摩托车和自行车,朝大院外出去。
徐鸿志上学,他自个如今可以独自去,院里不再是只有鸿志和于莉闺女妞妞两个孩子,还有刘光天和刘光福的儿女。
小孩一多,就能结伴,徐庆从后半年开始,几乎很少再送儿子上学。
昨天是送了一次,下雨嘛,走路过去,总归是不方便。
今天一早徐庆就见了霜,知道是个大晴天,便离出后院前,和静红给早起的冯婶说道了一声,等会儿记得叫一下儿子鸿志起床上学。
随后俩人穿过寂静的中院和前院,一出大院,在胡同里各自骑着车,到胡同口分别。
静红去东单粮站。
徐庆早起是赶去郊外肉联厂。
昨儿下午,二麻子用乡下公社给他打了电话,说最近几天收的粮食和黑猪,今天能拉回城了。
他早点到库房和肉联厂得看着安排工人等着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