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还惦记着刚才的事,趁着分组的时候,他悄声在谢宝扇耳边问道,“母亲,她就是外家的姨娘?”
谢宝扇没看谢宝镜,反倒看向徐绮儿,此时,徐绮儿正好也向她看来,两人互视一眼,徐绮儿的视线很转向场上的姑娘们。
“自从上回一别,哀家和她已有五六年没见。”谢宝扇说道。
这几年,谢宝扇偶尔能从珊瑚口中听闻谢宝镜的消息,早年燕北本地有富户愿意与谢宝镜结亲,谢宝镜不肯屈就,严氏也看不上人家,一来二去,谢宝镜蹉跎了青春,至今还未出阁。
实则有她扶持,谢家人在燕北的日子过得并不艰难,只是没有从前在京城那般风光而已,谢家人受不住这种巨大的落差,若是谢宝扇下场凄惨也就罢了,偏生她做了皇太后,她的儿子做了皇上,这无疑让她们对谢宝扇更是生心怨怼。
孩子最为敏感,何况李恪是一国之君,成日面对的是文武百官,他冷哼一声,说道,“这姨娘朕不喜欢,母后见过她,就打发她走吧。”
谢宝扇看到李恪气鼓鼓的脸颊,笑着打趣,“皇上倒学会管哀家了。”
李恪正要说话,场上的比赛就要开始,母子二人止住话,一起看向赛场。
姑娘们已经分好队,太监给她们每人发了一个蹴鞠,只待端王妃一声令下,草地上裙角飞扬,环佩丁当,姑娘们各自拿出看家本事,誓要争出输赢。
坐在场外的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有些女儿在场上的母亲,手里捏着帕子,紧张的盯着女儿,就怕女儿身上的蹴鞠落地。
最先出局的是一位体态丰腴的姑娘,她踢得太高,球飞起来打到同组的姑娘,两人的蹴鞠一起落地,被连累的姑娘气乎乎的瞪她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同组的第三人,轻轻松松就赢了一局。
谢宝扇怀里搂着四公主,一边看,一边对贤太妃说道,“哀家细细瞧着,有几位姑娘的技巧十分不错,就该多办些这样的比赛,好让咱们能见识姑娘们的风采。”
贤太妃怀念的说道,“臣妾进宫前,在家里也常和姐妹们玩蹴鞠,若非年龄不合适,少不得要上场和她们比一比。”
仪太嫔取笑她,“姐姐快别自吹自擂,前几日妹妹瞧见姐姐踢蹴鞠,那水平要是上场,还不够人笑话呢。”
“还笑我呢,我多少能踢几脚,是谁险些被球绊倒的?”
她二人互相挖苦,逗得谢宝扇抿嘴直笑,说道,“哀家小时候也踢蹴鞠,只是技巧平平,家里玩得最好的要数三妹妹。”
贤太妃朝着谢宝扇口中的谢宝镜看去,谢宝镜坐在远处,她兴味索然,心思似乎并不在场上的比赛。
贤太妃低声说道,“太后,恕臣妾直言,你这个妹妹可不像是善类。”
她点到即止,没有多言,谢宝扇只回她一句,“哀家知道。”
这时,场上已陆续有姑娘落败,只剩几个人的蹴鞠还未落地,待每组就余一人时,端王妃喊停。
端王妃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人,复赛难度更高,那五位姑娘需决出胜负,各个卯足全力,场外的人目不转睛,生怕错过精彩的瞬间。
谢宝扇见众人都被场上的蹴鞠比赛吸引,叫来余嬷嬷,在她耳边低语两句,那余嬷嬷点头,悄悄退下。
很快,胜者的人选出,端王妃牵着得胜的姑娘来到谢宝扇面前,那姑娘身量高挑,眉眼清秀,她刚从赛场下来,身上香汗淋淋,谢宝扇叫人给她递了手帕,一问得知她刚刚十三岁,乃是镇国公的孙女儿。
头彩早就准备好了,是一块莲花灵芝纹的紫玉佩,余下四位姑娘,每人一把六菱宫扇,在第一轮就输掉比赛的姑娘,一人送一个金皮荷包,可谓人人都得了奖赏。
发完赏赐,那些姑娘们纷纷退下歇息,年龄稍小,今日没能上场的小姑娘纷纷抱着蹴鞠跑到草地上,谢宝扇见李恪眼巴巴的模样儿,说道,“皇上可要一起玩?”
李恪想玩,只是看到场上都是小姑娘,立时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朕不去。”
谢宝扇见他口是心非的模样儿,笑着对三公主和四公主说道,“你们陪着皇上一同去玩,可好?”
两位公主点头,一左一右拉着李恪往草地上跑去,谢宝扇嘱咐宫女太监跟好,便带着各位夫人移到敞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