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念头在众人心中飞快闪过。
赵阀阀主呆呆地看着毛竹管中水流平缓又绝不回头地向远处而去,心中后悔到了极点。
“鼠目寸光,缺乏气魄啊。”他喃喃地道。
他觉得胡轻侯不识抬举,不愿意与赵阀联手吞并其余门阀,立刻就废弃了结盟,实在是太缺乏战略眼光了。
还没有看清楚胡轻侯的本事,何必这么急着下判断呢,拖延一些时日都不会吗?
赵阀阀主长吁短叹,终究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看不起胡轻侯。
他下令道:“来人,去准备一份厚礼。”
想要与胡轻侯修复关系就有些难了,只怕要付出几倍的代价,至少答应了给赵洋,却始终没给赵洋的祖屋,商铺什么的必须立刻交给赵洋。
赵阀阀主看着通向远方的毛竹管,再一次长叹:“真是愚蠢啊。”
……
一整个白天的灌水,沟渠里的水只流淌了五六里地,毛竹管内的水顺利了很多,有流出十里地。
炜千兴奋无比:“若是到了明日,说不定就能流淌到二十里外了。”
胡轻侯瞅瞅炜千,努力挤出笑容,然后三秒钟就又阴沉了脸。
“政(绩)工程!”
她这样评价自己的粗陋构思,想要走捷径,结果漏算了最重要的一项,那就是水流大小。
几个水桶装载的水能够有多大,怎么可能足够灌输几万亩地?
这个狗屎的“灌水工程”不过是让她出名的政(绩)工程而已。
她要政绩工程干什么?
胡轻侯眼睛都绿了!
“胡某才不管马上就要春耕,胡某也要春耕的!胡某要发动全县百姓服徭役!”
为了几万亩地,为了有粮食,作为贪官污吏的胡轻侯没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
第二日一大早,锣声惊动了所有真定县百姓。
“当当当!”衙役们用力敲锣,大声叫着:“服徭役咯!今年的徭役下来咯!……就在本县城外挖沟渠……管饭……挖完就回来……”
有百姓惊呆了:“什么?在这个时候服徭役?”以往不是秋天就是冬天服徭役,哪有在春天服徭役的。
有百姓无所谓:“不就是在城外挖沟渠吗?挖就挖咯,还省了我的钱。”
以前的徭役都是在几百里上千里外干活,来回时间就要个把月,谁耽误得起,只能老实缴纳“更赋”,如今就在城外服徭役,那是大好事,省了“更赋”的钱。
有百姓大骂:“胡县尉假公济私!”
一听位置就知道一定是在胡县尉的万亩荒地上挖沟渠,这要不是假公济私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有百姓笑眯眯地道:“管饭啊,也不错。”
省了“更赋”,又是在县城外服徭役,还管饭,这么好的徭役这辈子没有听说过。
一群门阀中人挤满了县衙,有人厉声道:“此刻服徭役,难道想要全县耕地荒芜,秋日大家饿死吗?”
赵县令悠悠道:“有理,有理。”然后转头看胡轻侯。
胡轻侯大声道:“饿死个p!只要大家卖力,顶多一个月就能完成,现在才正月,怎么就耽误春耕了?你家正月种粟米吗?”
一群门阀中人当然知道自家种粟米的时节大多在三四月,可是凭什么为胡轻侯做事?
另一个门阀中人大声道:“徭役是朝廷大事,岂能让胡县尉假公济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