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摊贩皆如此言。没过多久又有侍卫来报,言对岸的魏王突然南下,扮做商人混进这边境之地,掳走了女郎同小女郎,眼下,人已经到了淮河边上。
兖州是他的州郡,对方却如入无人之境,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了妹妹和表弟,当真嚣张至极!
谢临暴怒,一拳砸在那假传消息的侍卫鼻上,鲜血直流,当即调转了马头朝淮水岸边赶。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等到他赶到之时,大船已然驶至河心。谢临勒马在河岸边停下,心忧如焚。
这一带既以淮水作为南北两国的边界,等船只靠了岸,即是北齐的国境了,他根本无法入境。
却也毫无办法,只得调转了马头,对惊惶跟至的阳城县令命道:“回去拟一封战书,给我送到对岸去。就说,如若魏王不归还我妹妹,即便是赔上整个兖州,我也一样要找他讨个说法!”
凌晨时分,画舫顺利抵达淮河对岸的淮阳郡,因夜色已深,选择了停泊于港湾,于次日清晨下船登车,回到了淮阳驿馆。
驿馆早已因了魏王的下榻而装焕一新,斛律骁亲去接了妻女下船,因春芜未在,又指了青霜去服侍她。
午间用膳之时,青霜进去送膳。谢窈正抱着女儿一口一口地喂着粟米粥,若无其事地道:“雁门的事,多谢你。”
她脸颊微热,心中清楚,若无青霜替她遮掩,昨日的事只怕会提前不少,甚至,她们根本逃不出雁门。
故人相见,彼此皆心照不宣。青霜低头,声音若溪水脉脉:“属下也只是尽应尽之职。”
二人都是性子安静的,寒暄了两句后竟再无言以对,房间里只余下芃芃吧嗒吧嗒喝粥的声音。斛律骁走进来,见她糯乎乎的手拿着瓷勺小猪仔似的刨着青瓷碗里的粟米粥,不由笑道:“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女儿贪吃的模样实在令他心情大好,连她对自己并不待见的事也一并忘了。芃芃却一瞬忆起了昨日他欺负阿母的事,生气地瞪他:“坏人!”
她捧着碗,头扭向一边,脸儿崩得死紧,小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斛律骁偏在她身旁坐下,故意逗她:“我又没抢你的吃食,怎么是坏人了?芃芃,兔子灯不要了么?”
他将藏在袖间的那盏兔子灯取出,笑着逗她。芃芃却全然不领情,扬起脸生气地道:“你欺负阿母,还把芃芃的阿父藏起来了,不是坏人是什么。”
什么阿父。
斛律骁不悦皱眉,怕吓着她,依然和颜悦色地哄:“我才是芃芃的父亲,那姓沈的不是。不信?芃芃看,你脖子上戴着的这个,就是阿父当年送给你母亲的赤绳子……”
他伸手,欲解下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枚小小项链,好验证自己此言非虚。芃芃却躲进母亲怀中,小脸上写满了愤怒:“才不是呢,这是我阿父送给我的。你果然是个骗子,坏人,大坏蛋……芃芃才不要不和你玩……”
小女孩子吵闹起来的声音足够嘈杂,谢窈越听眉蹙得愈深,语气淡淡地对青霜道:“劳烦你,带芃芃出去玩吧。”
“是。”青霜依言,牵过芃芃的手出去了。芃芃被她拉着很乖顺地往外走,走至途中仍不忘回过头,对他扮了个鬼脸。
斛律骁不禁失笑。
子女这件事上,他实则一心想要个儿子。因他的基业没有继承人是不成的。但如今看来,若是个女儿,也不错。
自然,若儿女皆能齐全,那就太好不过了。
“不是说过了河就能见到我兄长了么?魏王殿下究竟何时才肯兑现承诺。”
谢窈冷淡的声音将他从畅想中唤醒。斛律骁回过神,不置可否:“芃芃怎么不叫我父亲。”
“你得教她啊。哪有放着自己的亲爹不认,去认旁人做父的。”
真是自作多情。
谢窈只觉好笑,唇边勾勒一丝嘲讽:“我和我兄长成婚三年,魏王殿下怎么知道,芃芃不是我和我丈夫的女儿呢。”
“我可以谢家的名义起誓,芃芃和你,一丝血缘关系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要船戏的,小马已经不被允许上老婆的床了……感谢在2021-06-2300:50:50~2021-06-2323:59: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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