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殊:“陛下何时,回来?”“至少告诉我……臣如何去寻你?”江枫皱眉,“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你想窥觅帝踪?”她眼神十分冷血,还有怀疑。余殊沉默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说不出口。“三个月,我先辅佐太子三个月,”余殊道,“我等陛下的消息。”“陛下,一定要给臣写信啊。”她在江枫驱赶的眼神下,总算是离开了。她几乎一步一回头,就像要把江枫印在心头一样。江枫恍惚间,居然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余殊都结婚这么久了,孩子都比太子还大了,她再惦记就是傻子。哼,让余殊留下来辅佐太子,当工具人,她带着清明她们跑路,玩耍。完美!三个月,做梦,只要天下不崩溃,她就不回来了。好不容易退休了,傻子才回来。江枫于是转头就走。王师余殊,现在成功升职帝师。她当初虽然不是三师三少,但是与太子关系密切,如今天子果然将太子托付给了她,没人觉得意外。非要说意外就是……帝师她看起来有些精神不太好。绯红的衣袍套在身上显得宽大了许多,身上也带着少有的酒气,好在眼神尚且清明,太子幼弱,只能帝师费心了。朝中事务费神,等余殊回过神的时候,不自禁仰望天空。她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她不理解,江枫为什么突然就不理她了。为什么她突然就被结婚了?为什么江枫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的世子是谁?她有许多许多为什么。但她找不到理由。三个月的时间恍然而过,帝师重病,命不久矣。新帝每日三顾帝师,可惜都挽回不了女子的生命。江枫收到消息的时候是懵逼的。直到她恍然走到余殊面前,看见她安详的躺在棺材里,才茫然的眨了眨眼。都这么久了,她应该不会对余殊有什么感情了吧?但是这么一瞬间,江枫却有种天塌了的感觉。她伸手探了探余殊的呼吸,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呢?总觉得好假。是不是在骗她?江枫将女人抱出了棺材,在众人呵斥声中扬长而去。余殊很瘦,腰带系的一圈又一圈,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她身上有很重的药味,还有酒气。她唇角噙着笑,安静的躺着。江枫抱着抱着,忽然抓起她的手腕。鲜红破碎的血玉被她缠绕在手腕上,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江枫想了很久,才记起这是她送给余殊的。她好像,没送过余殊什么东西。心口像是突然缺了一块,突然的悲戚让江枫茫然。她为什么这么难过?她不是早就忘记了余殊吗?江枫睡着了。再次醒来,她居然在南州。她呆滞了。这特么是什么情况?她重生了?她再次遇到了余殊。余殊不记得她,一见面还是敌人。她们又一次跌跌撞撞的打天下。她又一次没忍住,靠近余殊。她觉得,这次兴许不一样?但是……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时,她居然在马车上。她怀里,女子安静的沉睡,手指还不自禁捂着心口。江枫恍恍惚惚。哦,她带余殊回京,之前是什么?是梦吗?那到底是现在是梦,还是之前的余殊的死亡是梦?江枫小心翼翼的抱紧怀里的人,却竟然感觉到一阵空虚。不是真的……那……这才是梦?江枫惊骇欲绝。她怀中的人果然消失了,外面明媚的天光瞬间暗淡了下来。江枫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宫里。“余殊!余殊!”她跌跌撞撞的找余殊。李清明拦住她,眼神担忧,“余殊已经死了,节哀。”江枫猛然挥开她,“不可能!余殊怎么可能死!”“这不可能!”“我不信!”李清明不忍,但还是带她来到后殿,见到了冰棺内沉睡的红衣女子。江枫呆住了,“到底哪个是梦?阿殊,你若是还在,能不能教教我……我好怕……我好怕……”她哭了起来。可惜,无人应答。冰棺是冰冷的,女子的体温比冰棺还冰冷。她唇角噙着一抹笑,就像在做什么美梦。这一切都有种荒谬的感觉。江枫就像隔着一层雾,摸到的每一层都是虚假。她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她又会做梦。一个个长短不一的梦境,让她分不清真假。她总觉得余殊就在自己身边,可是一睁眼只能看见她的尸体。她快要疯了。这就是姬命的经历吗?等一下,姬命是谁?江枫恍恍惚惚的离开了皇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里。又下雪了。怎么这么多雪?她记得余殊很讨厌雪。一转眼,她恍惚看见了红衣女子,她在朝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