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殷晴乐一看宴不知笑,就忍不住脸红。她迈动双腿,蹭了过去。
她想去拿药包,宴不知抢先一步,打开纸包,将粉末尽数倒入空碗。殷晴乐没来得及动,滚烫的热水从壶口飘出,自动搅着落入碗内。
宴不知目光下移,喉头不自觉动了动。
“我一个人来。”
他缩了缩身子,像是要藏起自己:“我保证,不会再偷偷倒掉。”
殷晴乐拦他:“先凉一凉。”
她撑住扶手,笑眯眯地看他:“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你喜欢什么口味,甜的?咸的?辣的?”她神色鲜活,竖起手指抵在下颚,“你活了那么久,总有些偏好吧,我当奖励买给你。”
“没有。”
“你还瞒我。”
“确实没有。”宴不知没有移开目光,直直地正视她,“辟谷丹是无臭无味的,我并没有偏爱的口味。”
殷晴乐感觉心里发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蹲了下去,闷闷地把前额靠在宴不知手背上。
宴不知失笑,他状似随意地探手,摸了摸殷晴乐毛茸茸的脑袋,取过那碗汤药。轻易散了热气,宴不知端着药碗凑到唇前。
普通的汤药罢了,不是那一杯杯冰凉入腹的祝酒。
他闭上眼,像强忍喉头鲜血般,强灌入口。
“知知哥哥,你知道你昨晚失去意识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吗?”他忽然听见殷晴乐的声音。
思绪被牵引,一时竟忘了厌恶和恶心。宴不知睁开眼,少女托着脑袋,撑着扶椅抬头看他:“你说,我亲你一口,你就乖乖喝药。”
宴不知:“——”
入口的汤药咽入肚腹,他反应了半刻,才消化了殷晴乐话里的意思,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压不住在胸腔此起彼伏的咳意。
药碗直接歪倒,幸亏他还记得以灵力接住,方才分毫未洒。
罪魁祸首笑嘻嘻地起身,抬手替他顺气:“这不是能喝下去吗?”
她笑得猖狂,被逗得浑身发颤的男子却没那么好受,宴不知不顾分寸,抓住殷晴乐的手:“我当真这么说了?”面上已是红得几欲滴血。
不仅这么说,还这么干了。
殷晴乐动了动嘴,担心给宴不知带来的冲击过大:“我瞎编的。”
宴不知长舒一口气,他倚在靠背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我要是真如此说,当是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