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体接触时,松虞像柔软的藤蔓般,攀着池晏的手臂。
但是手指深陷进他的臂弯里,她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直视他:“刚才真的没有骗我?”
池晏望着她的眼睛。
这双眼如此澄澈,像黑曜石一般,清清明明。
或许还有丝隐含的脆弱,小心翼翼被包裹在尖锐的骄傲里。
“放心。”他扯了扯唇,“我也讨厌毒品,不会对你撒这种谎。”
松虞微微勾唇:“好。”
她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轮椅骨碌碌地被推了出去。
这看起来是家崭新的医院。柔和的白炽灯,光线恰到好处,并没有让松虞感到半分不适。
池晏推着她进电梯,身体微微前倾,姿势仍然是那样挺拔。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顶层按钮。
“又是天台。”她突然笑了笑。
池晏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处理李丛的那一次,同样是在天台。
他不禁也莞尔笑:“放心,这次没人要揍。”
但随即他的嘴角又弯起个古怪的弧度。
……好像也不定。
他们来得正好。
下沉的红日,还没有被林立的高楼所遮蔽。
温柔的光线将轮椅上这单薄的身影包裹了起来。松虞脊背挺直,眺望远处。她看到了酒店,贫民窟和尽头的海。
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便像一只重回天空的鸟,对这个世界又产生了依恋。
但就在这时,件西装外套兜头落下来,砸了松虞个满怀。
“天台风大。”池晏淡淡道。
松虞:“噢,谢谢你。”
回生二回熟。
她若无其事地披上他的外套。尽管浓重的烟草味再次侵蚀她的感官。
夕阳为远处的高楼与山峦都勾上层迷离的金线。
她突然说:“我曾经梦到过这个场景。”
池晏:“嗯?”
“有天你知道我拍到什么,就将我从天台上扔了下去。”
池晏短促地笑了笑。
他刻意地弯下腰来,整个人撑在椅背上,凑近在她耳边道:“在暗示我吗?”
这突然的动作,令轮椅猝不及防地往前滑了几步。
耳边有风声在呼啸,轮椅向前俯冲,天台的边缘离她越来越近。
这本该是令人肾上腺素狂飙、心跳加速的场面。但奇怪松虞点都不害怕,仍然那么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