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举着两杯酒,正对着她笑:“公主殿下。”
霍无己思忖了一会儿:“不,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蚕宁眸光微闪,只见那酒杯朝她递来,酒水里泛起自己的眸光。
暗淡,无神。
就要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共处一室,还要,还要做那样的事。
出嫁前,陪房的嬷嬷教过她。
说男子气血方刚,出去征战沙场的更是,他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势必会让她疼痛不已。女儿家家的头一回,总归是要受不少苦楚。
但是那话本讲了如何减少苦楚,膏体,以及前面。
她又羞又怕,偏偏和这个人。
霍无己见蚕宁捏着酒杯,双眼倥偬,似是发愣,她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肩:“怎么了?”
“啊。”
蚕宁吓得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一双眼睛往上抬,正好和她对视上,满是慌乱与惊吓。
霍无己收回手,自是觉得好笑。
“夫人。”她走上去,步步紧逼。
蚕宁背抵着桌子,瞬时坐了下来。
霍无己朝她凑近,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好看,十分好看,但却是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魔头。
蚕宁紧抿着唇,努力调整情绪:“夫君。”
她可怜兮兮望着霍无己,一面举起酒杯:“你吓到我了。”
霍无己楞了会儿神,顺着她的手腕,轻轻一绕。
广袖滑落,露出白皙细长的手腕,蜀国美人的肌肤冰肌玉洁,触碰起来,像是上等的美玉。
霍无己自己同为女儿,皮肤却粗糙,小臂晒得和麦子一个颜色,散发着武将的混热之气。
她不由得羡慕起来,蜀国公主真是腌在雪里里长大的呀。
两人交腕饮酒后,霍无己的任务算是完成。
她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身看着蚕宁。
从接她回来,到拜堂成亲,一只没有仔细看过,这会儿红烛点了三盏,蚕宁的脸对着光,小脸被映照得通红,一双眼睛似含着光,又像是泪珠。
睫毛像一片羽毛,眼睛带着委屈。
从未吃过苦的蚕宁公主,一下远嫁到秦国,和陌生的人结为连理,换霍无己,她也不会好受。
总归不能怠慢了人家。
霍无己深吸一口气,只见蚕宁朝她走了过来,双手主动摸上她的腰,为她宽衣解带:”夫君,我替你。”
霍无己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公主竟这般主动。
她是女儿身,好在公主没有直接朝她胸口摸来,岂不是当场就要被拆穿。
蚕宁诧异了一下,一双眼睛望着她,手尴尬地收了回去。
想必是出嫁时,有人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