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一雄给的建议都挺有用的,幸久整理整理拿出去也可以唬一唬别人。
他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其实不算多,有些东西他这里只要起一个头,剩下的可以压榨下属。
嗯,他那根本算不上压榨,跟真正的资本家比起来他简直不要太有良心。
幸久最喜欢使唤的果然还是森鸥外了,毕竟实验相关的内容还是需要有人负责转化成产品的,森鸥外有这方面的基础,正好能跟生物医药公司的团队对接,省得幸久还要亲自过去给他们解释,多一层麻烦。
虽然森鸥外其实对他的那些实验报告也不能完全看懂,但是森鸥外可以学嘛,那可是东大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学起来一定很快。
幸久心安理得。
可怜森鸥外三十多岁了,远离学术多年,此刻还要被迫重新深造。最关键的是,幸久是以自己的情况来估算森鸥外的,根本没给对方留多少专门用于学习的时间门,他白天还有很多别的工作,只能晚上利用休息时间门挑灯夜战,非常辛苦。
不过短短几天,森鸥外就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被幸灾乐祸的太宰治大肆嘲笑:“哈哈哈能者多劳啊森先生,任谁不说你一句深受器重,那样需要高度保密的尖端成果都对你毫无保留地开放,医疗部的某些人嫉妒得眼珠子都要红了,你过去的同僚关系要保不住喽。”
森鸥外心平气和地继续在草稿纸上书写着反应式,头也不抬地回道:“太宰君,与其在我这里荒废时间门,不如自己也去提升一下怎么样?我听说了哦,水无月先生那个哲学系的设想。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前,读书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拒绝就能拒绝,但是现在的话,如果上面有命令或者是为了工作需要,你不想去也得去。所以要不要早做准备呢?”
“水无月先生还有一份建立港口黑手党西伯利亚分部的设想呢。”太宰治幽幽地说道,“他说要把你跟我一起打包丢过去开荒,森先生要不然也从现在开始提高自己的御寒能力吧?”
你这家伙又做什么了?!
森鸥外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过他知道幸久本质上是个很理智的人,要迁怒也不会迁怒到这种程度,即使哪一天太宰治真的被发配苍茫雪原,跟他的关系也不大。
森鸥外继续跟教材死磕,幸好不是要他自己去研究,很多东西他只需要知道该怎么做,记个结论记个公式就好了,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那么大只蹭过来明显就是自己无聊也不想让人干正事的黑猫还是要好好打发走的,不然小心眼又坏脾气的黑猫可是会偷偷亮爪子搞破坏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消停了呢。”森鸥外笑吟吟地说道,他知道怎么才最能打击到太宰治,“在乱步先生手底下做事的感觉怎么样,被压制得很惨吧?你们都是头脑最顶尖的那部分聪明人,却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
“在观察、分析、推理方面还是他更胜一筹。诚然,你更擅长的方面其实是掌控人心。然而乱步先生的世界太简单了,他在乎的人只有那么几个,都是你无从下手的。只要他们之间门的关系依然稳固,乱步先生就是无懈可击的。”
至于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谁知道呢?至少现在看上去是不可动摇的。
森鸥外微微勾了勾唇,他看得很明白,江户川乱步是不懂人心,也不在乎,而太宰治是对人心理解得太过透彻,也因此受到了更多的影响。
江户川乱步最在乎的这种羁绊正是太宰治最难以理解也不愿接受的。
森鸥外有时候觉得太宰治跟自己很像,只是他很清醒地决定舍去一切感情只追求利益,而这个孩子似乎还处于迷茫之中,对人与人之间门的情感有着本能的渴求,却因为太过通透而不愿意相信和投入,甚至能说是畏惧的。
唔……大概吧。
森鸥外自嘲地笑了笑,他可没办法说自己能看透太宰治在想什么,或许这个孩子根本就不用别人担心。
另外一边,太宰治的神色扭曲了起来,气呼呼地鼓起了脸颊。
他对流浪时遇见的这个奇怪小团体真的超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