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要朕说,指不定胤禟这小兔崽子又在背后说朕的坏话了!”
“九阿哥还小……”
“还小个屁!”康熙打断佟皇贵妃的话,那盯着她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控诉:“正所谓慈母多败儿,瞧瞧你和宜妃几个都把胤禟给宠到天上去了!连毓庆宫的大门都敢掀飞,下一个飞上天的是不是乾清宫的大门啊?”
康熙气势汹汹。
他将桌子拍得梆梆作响:“朕想好了,从今天起就得好好折腾胤禟,让这小子没时间空下来才是!”
佟皇贵妃:……
不是……臣妾倒是觉得要是让胤禟没时间空下来,皇上才会倒霉的吧?
佟皇贵妃张了张嘴。
眼看着皇上这一回是动真格的了,她犹豫一下又闭上了嘴巴——管他呢!反正倒霉的十有就是皇上自己!佟皇贵妃悠闲自在的捧着茶水抿一口,时不时在皇上唠叨的时候嗯嗯啊啊点点头附和一下。
尚且不知道此事的胤禟和胤礽再次吩咐马车向前驶去。随着靠近越发能发觉面前建筑的巍峨恢宏,当然没等两人下车细细欣赏,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和几名同僚激烈的交谈声率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场内的气氛焦灼。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面容俊雅,行事温文有礼,风度翩翩,难得见到他这般面沉如水,言语尖锐如刀的场景。
被喷得一脸懵的是几名面生的官员。
他们这一回算是明白文官可不是这么好得罪的,得罪武将那是身体遭到折磨,而得罪文官则是心灵和精神上遭受毁灭打击。
以至于他们看到太子殿下和九阿哥驾到,这一群官员眼含热泪,急急忙忙的单膝跪地:“奴才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给九阿哥请安。”
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也闭上了嘴。
他回转身带领着一帮下属学士毕恭毕敬地请安。
眼看一群官员依然是横眉竖眼,眼神厮杀不已。叫起的胤礽心底升起一丝疑问,好奇说道:“几位大人为何争吵?”
“回禀太子殿下,按照图纸规划的火车站总有六条铁轨和足够千余人站立的平台,微臣以为这等设计实在太过浪费,缩小成三分之一的大小才差不多。”工部员外郎谈九乾抢在最前面开口。
谈九乾也是进士出身。
只是与进入翰林院的同学不同,谈九乾被直接授予知县前往贫瘠之地,又因开渠浚井,脱贫致富而频频升职,累及至工部员外郎。
这十余年来,谈九乾最看重的便是民之根本。对于朝廷花费重金建造这火车站和铁轨,他满心忧愁,现在望着太子和九阿哥的目光也满满都是急切和焦虑。
和谈九乾一般想法的人显然也不少。他们同样面带愤慨,一个说如今山东德平瘟疫肆意,另一人又说陕西西安各地雨旸失节、田畴荒芜、不能垦辟,依然需要朝廷赈灾免税。
反正齐刷刷都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各地天灾频发,正是老天爷劝说皇上和太子殿下不应该将国库的银两浪费在享乐之上。
太子胤礽微微一愣。
能加入火车站的官员那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并无恶意之徒。他们所说的话语让胤礽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他禁不住和胤禟相视一眼,又同时环视四周。
翰林院里不少学士架着掌院学士张英的缘故站在太子和九阿哥这边,不过频频点头的模样也看得出他们心底隐隐藏着的不满。
至于翰林院掌院学士张英,他是知道内情也是最为啼笑皆非的。偏偏这些事情藏在心底还不能说出来,张英费尽舌头还半点不讨好,立在原地郁闷不已。
胤禟笑弯了眼睛。
太子胤礽摸了摸鼻子:“这倒是汗阿玛和孤没有想到——今天的工事就到此为止吧。”
谈九乾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