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他声音清朗,带着去了沉珂满身轻松的感慨,“此番遭劫,如坠混沌迷障,七圣枷锁沉重,混乱污浊蚀心,纵有白莲护持,亦如盲人夜行,步步惊心。
然道兄临此幽寂之地,神文挥洒间,视那扭曲雷光复归开辟堂皇,枯朽血藤重焕造化生机…当真如拨云见日!
非是强力扭转,乃洞悉其本,复归其位,如大道自然,游刃有余。尤其那秽源抹除,不着痕迹,仿佛其从未存于此间。此等手段…”
他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自己新生的琉璃玉骨上,复又看向黄真人,笑意更深,“非深谙‘道’之本真者,焉能如此信手拈来?玄今日,受益良多,于‘秩序’二字,领略更深了。”
他绝口不提“自愧弗如”,只言“受益良多”、“领略更深”,将自身置于受教者的位置,那推崇便显得格外真诚。
黄真人静立如初,周身气息与幽都静谧浑然一体。他听着土伯的“正本清源”之赞与江玄的“大道自然”之喻,面上依旧是那古井无波的淡然,唯有一丝极淡的、如同水波微漾般的笑意在眼底深处掠过。
他手中拂尘玉丝无风自动,流泻出的星辉似乎比方才温润明亮了那么一丝。面对这不着痕迹却又切中肯綮的赞誉,他并未自矜,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和依旧,却自有一股承天受命的雍容气度:
“二位道友过誉了。吾循理而行,不过顺势而为。七圣之力本自有其序,混乱污浊如尘蔽镜。吾所为,不过拂去尘埃,令镜自明。
幽都呼应,亦因其性本净,恶见污浊。此间种种,机缘巧合,恰逢其时罢了。”
他话语谦和,将功劳归于“理”、“序”、“镜自明”、“性本净”,甚至“机缘巧合”,然而那“循理而行”、“拂去尘埃”的从容,以及“恰逢其时”的淡然,无不隐隐昭示着:唯有执掌至高秩序权柄者,方能如此精准地把握这“理”,如此轻松地拂去那“尘”,如此理所当然地成为这“时”。
看着黄真人心情好,江玄接着说道:“道兄,那加坦杰厄和昊天尊之事……”
“区区后辈,也当让祂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神祖,什么叫做初代天帝了。”黄真人心情很好,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几分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