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景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去给他二叔,黎孤,还有韶清乐赔礼道歉。
这还是他记事起第一回见他二叔,他二叔脾气好的不像是他爹的亲兄弟。本来韶景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然而大度和善的二叔让他受宠若惊。
至于黎孤,一个外姓人,一个过路人,一个……陌生人。
没有谁认识他,他好像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修士,只是运气更差些。韶景给他准备了许多金银珠宝,是没有谁能拒绝的贵重。
黎孤盯着那些沉甸甸的银子,他在心里真心实意地嘲讽韶景。这位韶氏少主到底怎么想到像个暴发户似的把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在人前完全摊开?这除了能让他像孔雀开屏一样展现他的富贵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或许这就是韶景想要的,他想要黎孤认清形势,见好就收。重礼赔给他,再加上他假模假样的道歉,黎孤没有理由不接受。
但黎孤的确不想接受。
几百两银子,他这一跤就白白摔啦?这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韶景应该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难听的话刚要说出口,韶言悄悄拽他的发梢。
韶言:你想,你必须想。
事情不能再糟下去。
黎孤觉得自己受到冒犯,伪君子站在他身后,虽然没明说,但他分明有要威胁黎孤的意思。
或许他理解有误。
仅剩的那点理智让黎孤嗤笑出声。
“银子我收下了,只不过
我还有个要求。”他说,“换成银票。”
谁家好人随身带着那么多沉甸甸的银子啊!
黎孤这边算是了结。最后就只剩下个韶清乐,一个一家人,一个熟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韶景不想去。
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这两个字,硬是把这事往后拖了三天。直到韶俊策问起,知道他还在磨蹭,这瘸腿老爹又给了他两个大耳刮子,打得韶景脑瓜子嗡嗡的。
瘸腿老爹说,还不快去。
于是韶景不情愿地去了,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
他爹在后面威胁他再拖延就不是两个耳刮子那么简单了。
韶景不如主动点早去呢,起码不用挨耳刮子。顶着两个巴掌印,韶清乐的笑声震耳欲聋,让他很难堪。
他想嘲讽韶清乐磕坏了脑子,然而这句话要真出口,必然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恐怕他回去还得挨耳刮子。
权衡利弊之下,韶景忍了。
但韶清乐向来不会见好就收,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嘲笑韶景的机会。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哪怕真让老爹打折腿,回去做一对瘸腿父子,他韶景也不能受这气。
正当他要爆发,他二弟韶言来了。
韶言注意到了这两个人间不甚友善的气氛。他看了看韶景,又看了看韶清乐,而后环住了韶清乐的肩膀。
“……”
韶清乐面色不善,韶言神色平静,两个人对视片刻,最后还是韶清乐先移开视线。
他妥协了。
这两个人一句
话都没说,却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涉。韶景打量着这一切,脸色有些冷下来。
……他可不记得韶言什么时候和韶清乐这么熟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