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并没有注意到云螭台前的棺材,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更多放在凤凰台周围那些死去的守卫。
他脚步虚浮,极其缓慢地转动自己的脑子。
有人闯进凤凰台,这是一定的,那么会是谁?
莫非是?!
不再细想,当务之急是确认韶俊平的状况。元英往二楼爬,踩中衣摆跌了一跤,额角磕在扶手上,竟见了血。
大门禁闭,元英一脚踢开了门。
……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是梦吗?还是说他其实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要不然那两兄弟为何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元家的小子,你怎么这时才来?我和阿芫等了你半天了!”韶俊平藏在他兄弟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头来。
阿芫转过头看向这边,元英听见他笑问:“可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咣当”一声,元英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他不去关心了,只死死盯着面前的兄弟二人。
“你们……”
他愣住了。
“琉璃奴,你提着剑要做什么?”阿芫唤他的小字,看他额上流血,面上是藏不住的忧虑。
阿芫一步一步往这边来了。他每走一步,元英的心上便痛一分,好像被踩着的正是他的心呢。
有那么一瞬间,元英忽然想朝他大喊,让他别再过来了。他怯懦,他退却。
可阿芫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的额头问:“怎么搞的?你这么急,为了见
我把头都磕破了?”
语气肆意又张扬,还带着点揶揄。他仔细瞧了一眼,惊叹一声,随手拿帕子给元英擦去额上的污血。
“是有谁欺负你了吗?”他很严肃地问。
“没有……”元英浑身僵硬。
“真得没有啊?那就好!照顾好你自己啊,我就要和二哥回去了。”
“……你去哪儿?”
“辽东啊,二哥说母亲生了病,让我快些回去呢。”
元英的脑子很乱,他很努力地捋出这是哪一年发生的事。
阿芫这时忽然凑近,低声说:“你身上好重的酒气……”
他们身后,韶俊平忽然发声,把元英从他年少时代的梦里拖出来。
“阿言!”
元英的酒醒了。
匕首扎在他的胸口,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元英躲闪不成,眼睁睁看着刀尖没入自己心口。
但韶言此时脸色一变。
元英攥住他的手,用力一掰,逼他松开手。韶言后退几步,满脸戒备。
“怎么了?”韶俊平觉得奇怪,问道。
“有什么东西隔着,我没刺透。”
元英面无表情地解开衣裳,露出里面碎成两半的护心镜。
他拿起剑,却没有动作。
若没有护心镜,以韶言的力道怕是能直接穿透他的胸口。即使有护心镜挡着,匕首也没入得很深,让他一时间失了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