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有些不耐,说:“心头血。”
阮蔻:“哦哦!”
虽然她还怀孕,取心头血定会伤及身体根基。但比起能活下去相比,这一点伤害,并不算什么。
阮蔻想着这些,心中轻松。她放下浑身防备,好让楚慎行取血。
至于往后,这仙师递来的诸多灵药,就实在是出乎阮蔻意料。
她被取了心头血,此刻面色苍白,经脉都是空落落的,浑身虚软。但一颗灵丹入口之后,丹田又变得暖洋洋,舒服得像是醉了。
阮蔻心想:看来我并未做错选择。
又想:重昊——你可以瞑目。
楚慎行取这女修的心头血,自然是要布阵。
按照阮蔻话中意思,她母亲早早为就城主所杀,这么一来,她在世上的至亲之人,唯有一个城主。
寻踪阵由此而起。假若阵法指引出某个血亲方位,就说明此前被楚慎行斩杀在竹林中的修士的确并非魔城之主。
他察觉到那个女修偶尔飘来的目光。
楚慎行不在意,专心布阵。
他周遭灵气游走,楚慎行的袖口、长发无风自动。
他识海之中亮起一点微光,以那颗圆润晶莹的血滴为中心,往外延伸……
没入黑暗。
微风止息。
楚慎行的袖口、发尾重回平静。
他想:或许是我杞人忧天。
哪来的那么多阴谋诡计?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境界不稳,又因血瘾存在而癫狂失智的魔修。
往前八百年,怎样的魔修他不曾见过?怎样的巧合不曾经历?到如今,这也算不得什么。
阮蔻在一边提心问:“仙师?”
楚慎行垂眸,压下所有浮动的心思。
他说:“你随我来。”
阮蔻面上露出惊喜神色。
她下床,面色还是苍白的,但眼睛里已经多了对往后日子的期望。
楚慎行留意到,此女的芥子袋里存了一束重睛鸟尾羽。重昊被留在这个世界,但重昊又会永远陪着阮蔻走下去。
两人来到院中,阮蔻深呼吸了下,先从袖口摸出一个水囊,“咕嘟嘟”地喝过两口。楚慎行察觉,这正是此前秦子游留下的灵酒。
想到徒儿,他心情柔和一些。
阮蔻为自己补充了灵气,随后便捏诀作法,将此地禁制灵器收起。
墙角的碎瓦片依然是从前模样,整个院子却仿佛换了一番气度。分明乍看上去,并无太多不同。可细节之中,又处处都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