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顺势环上他颈间,目光落向午膳时丫鬟送进来的、覆有红绸的漆盘,“你早有准备?”
“三年前就备下的,只是始终没等到好时机。”
她面容上尚有脂粉,眉心点花,唇上留红,赵修衍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簪钗禁步也都备好了,不着急。”
“好。”
垂眸看着赵修衍一身青衫挺括,阮瑟点头应声,心想她那件裙裳或是与青色相近的素色。
穿这种浅色去国清寺祭拜惠妃娘娘也不会显得太过奇怪。
怀着安心放松的心态,她目送赵修衍离开卧房,又唤了丹霞进来服侍更衣。
一刻钟后。
阮瑟与铜镜中身着一袭茜红华裳的自己相对,几番欲言又止。
不止是裙裳昳丽,便连簪钗步摇都镌刻着一种遮掩不住的精致贵气。
与她昨日赶赴中秋宴的行头相差无几。
一侧,不知内情的丹霞还在她耳畔夸赞道。
或是茜红相衬,或是南珠相配。
林林总总,恨不能从顶到踵都夸赞一遍。
临了收整衣袖时,阮瑟还听到丹霞小声嘀咕了一句,“感觉公主这一身,更像是新婚后去给长辈敬茶时的打扮。”
阮瑟眉心一跳,屈指在小丫鬟的前额上轻敲一下,“你这小丫头,愈发大胆了。”
“先前那身嫁衣绣得如何了?”
之前她吩咐丹霞去寻过京中善做嫁衣的绣娘,一转半月有余,也不知绣到何处了。
丹霞可怜兮兮地捂住前额,“前日奴婢去看过,旁的纹样已经快绣完了,只差裙上的六尾鸾鸟未动。”
“等您回京时或就能拿回来了。”
阮瑟心中暗自估算着时日,若她专心刺绣,或能赶在秋狩前绣完。
尚且来得及。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阮瑟见时辰将至,一边往苑外走,一边又叮嘱着丹霞,“带回府时尽量避着旁人,尤其是王爷身边的人。”
暗绣嫁衣这件事,她暂且还不想让赵修衍知晓。
两相歉疚又遗恨,也应当由她亲手、在明春离开之前清偿。
国清寺内,秋菊开得正盛,姿妍昳丽的秋菊争相醒绽,为金桂留住最后一抹秋色。
层层苍郁青翠的高竹隔开不远处的礼佛声,阮瑟走在青石小径上,时不时侧目看向赵修衍,眉目间染着无奈,“我初次祭拜惠妃娘娘,不是更应该穿素色的衣裳吗?”
哪有人穿一身茜红来祭拜长辈的?
而且……
阮瑟打量着同穿一身绛色的赵修衍,无奈愈重,甚至还有些许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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