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久久未言的赵修翊终于开口,“待太医诊脉过后再说。”
“看好今日在太极宫伺候的宫人。”
“御膳房也是。”
赵修衍垂首,定定望了阮瑟一眼,后退两步,睨向玉阶之下,“陈安,送云朝公主坐去谢家席。”
明是说着谢家,陈安循着自家王爷的目光望过去时却只看到了沈家。
他霎时会意,让阮瑟身边的丫鬟扶好她,将人小心翼翼地送到谢夫人身边。
今日宴上横生枝节,再团圆完满的中秋宴也不能教人重提兴致。
凡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都能感知到雍王殿下的怒意,加之皇上未作定夺,他们更不敢妄言掺和,只噤若寒蝉,生怕会被殃及其中。
谢夫人丝毫不怵赵修衍。
她轻轻拭去阮瑟眼尾的清泪,关切问道:“瑟瑟,眼下还是感觉难受想呕吗?”
看向近在咫尺的葡萄酒,阮瑟抬袖作掩,捂住口鼻,点点头,“还是有些。”
方才她好容易缓过来一点,甫一落座,心口处翻滚涌烈的感觉又再度袭来。
她推开葡萄酒,“可能今日身子本就不适,又在外面吹过风,难免有些许着凉。”
谢夫人扫了几案一眼,将葡萄酒搁置在自己这边的地上,“等筵席散后,你随娘回谢家。”
他既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阮瑟坐回谢家位,那雍王府也不必要再回去。
谢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
“那娘可要再等好一会儿了。”
阮瑟亲昵地挽上谢夫人的手,余光睨向状若无事、低眸品酒的孟容璎,眸色中愈发盈满笑意。
不得不说,她与孟容璎的确是想到了同一处。
借酒生事,既悄无声息,又难以追查。
估摸着时辰,也的确该唱下一出戏折了。
不多时,李辛便亲自带着太医折返太极宫。
行礼过后,那太医得了吩咐走到谢家席位前,欲为阮瑟诊脉。
看了一眼李辛略有些一瘸一拐的背影,阮瑟伸手,任由太医搭脉诊断。
“回皇上,云朝公主的确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胎象暂且稳固。”
“只是公主身体曾有亏空,这一胎还需万分谨慎,不可大意。”
与此前那位太医几近相同的言辞,引惹得殿内众人有意无意地看向阮瑟,百般复杂。
玉阶上,淑妃悄悄打量着赵修翊与孟容璎的神色,笑道:“两位太医都这么说,看来云朝公主的确遇喜,恰逢中秋,时节也难得。”
“先前皇上只是赐婚,如今正是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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