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今日宴上无事,本王带你早些回府?”
方一睁眼,阮瑟便对上赵修衍关切的目色。
睨向若无其事的孟容璎,她握住赵修衍的手,摇摇头,“许是殿内太沉闷,我稍缓一会儿就好。”
估算着时辰,她尽心为孟容璎安排的好戏也快到了。
这个时候,她还不宜离开。
没有举盏,她不动声色地推开葡萄酒,时紧时松地把玩着缠绕在赵修衍腕间的菩提串珠,好不再为葡萄酒分神。
偏是淑妃这时开口,很是友善地问向阮瑟与崔婉颐,“公主既是西陈人,今日这葡萄酒如何?”
崔婉颐抬眼看向与赵修衍亲密无间的阮瑟,启唇正要应声时,一旁的楚大夫人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低声警告道:“阮瑟有雍王相护,说错什么都无伤大雅。”
“景瑞本就不在上京,分身乏术,你莫要多生事端。”
瞧着眼前已显憔悴的妇人,崔婉颐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咽下原本想说的话,“酒味清醇,即便本宫在西陈也难得一尝。”
淑妃旋即莞尔,似是松过一口气,“云朝公主以为呢?”
“酒香醇厚,自是佳酿。”
“只是本宫近日身子不适,不宜饮酒。多有辜负皇上和淑妃娘娘美意。”
阮瑟捂住心口,顿觉那股不适愈发强烈,似是想要冲破什么一般。
“宫中尚有存余,朕着人送几壶到雍王府,待公主无恙后再尝也不迟。”
赵修翊抬手吩咐着李辛,颇具威压的目光流过孟容璎,最终落到不远处的淑妃身上,暗含警示。
起身谢过皇帝隆恩,阮瑟看向正挪远酒盏的赵修衍,摇摇头示意自己尚且安好。
正欲出言安抚身侧人几句,可不待她启唇,殿内的酒香不知怎的愈发浓郁,连带着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不适,只得飞快地以衣袖作掩,几欲干呕。
“瑟瑟?”
赵修衍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扶住阮瑟肩膀,让她半靠进自己怀里,一边在她背上轻抚着,一边又问询着她的感受。
“我没事……”
抓住身前人的衣袖,阮瑟摇头,“不用担心。”
“喝点茶水润润就好。”
侧目,她看向随众人一道望过来的孟容璎,阖眼平复着呼吸,心下隐隐有所预感。
想到此前在谢家,丹溪曾说与她听的揣测,阮瑟抚顺着心口,掩下所有讽笑。
明是局中人,偏生孟容璎自己浑然不觉。
甚至以此来算计她。
几乎是念头将歇的瞬间,阮瑟便听到柔宁郡主一声试探,“云朝公主忽然这般,是有身子了吗?”
“我当年怀女儿时,也是这么难受。”
果然。
阮瑟扯唇一笑,并没有立时反驳柔宁郡主,反而埋首在赵修衍怀中,愈发攥紧他的衣袖,“等太医诊过脉后再说。”
“你今日……且先不用动。”
“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