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是我不尽识人心,对你多有辜负。”
往昔太过自傲,以为世事尽在股掌之间,而今千万句辜负也不足以平息业火、偿还业障。
赵修衍紧环着阮瑟腰身,力道时轻时重,恨不能将她揉入怀中,就此情深天荒。
下颔轻轻蹭着她柔软发丝,他旧话重说,似是千万遍都不够,“你和母妃不同,和孟容璎更是全无相似。”
“瑟瑟,你从来都只是你。”
温良清醒,又如蒲苇般坚韧,不为任何人所屈。
“今时余生,我亦只心悦于你。”
不论她是何种模样,不论她又如何同他虚与委蛇,皆是他眸底心间的她,万般不改。
珍而重之的许诺她已听过千遍,本不该再心生波澜。
可当赵修衍这两句话回响在耳畔时,阮瑟却觉有山川回音,金声玉振,回荡不歇,教她听晓个中心意,顺而入心。
抬眸,半挣开他紧锢的怀抱,她长久地凝视着赵修衍,恍然不知该如何作应。
万状盘乱如麻,丝缕不解。
似有什么在熠熠生辉,可还不待她揪住那一缕丝线,窥探得明白,那璀璨又湮灭其中,踪影无存。
似是轮回,似是造化弄人。
初初她真心相付,只得他假意温柔,试探不消。
而今换得他以心相悦,她却再不能给予他情好无间、山盟海誓。
阴差阳错,不过如此。
按捺住不断浮现的怅然与苦涩,阮瑟有心打破着无边缄默,正欲启唇应声时,便听见赵修衍先她一步响起的音声,“瑟瑟。”
他的手指轻按在唇上,教她不便开口,闻声只能眨眨眼,静待下文。
“天色还早,你午后也没有休息,再陪我多小睡一会儿。”
“半个时辰后再让丹霞唤你。”
堪称与方才南辕北辙的话意,阮瑟微怔,点头应好。
半枕着赵修衍手臂,她随手整好被褥,躺进他怀中,阖眼欲眠。
不知是她今日又见过孟容璎的缘故,还是方才听赵修衍言明那段往事的因由,她甫一闭目,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与孟容璎相干的事。
有三年前,她站在满树海棠后,安静且震惊地听着孟容璎与赵修衍的交谈。
亦有进府时,她和孟容璎在九曲回廊外的交锋。
往事影影绰绰,明暗交叠,只在她的一念中愈发清晰,驱散所有的困乏。
心下默念着乾卦的卦意爻辞,阮瑟更为临近赵修衍,试图抛却这些无端的念头,安心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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