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时,他们会有分寸。”
将所有完满的预料都铺陈在阮瑟面前,他音声中裹挟着久远的追忆,“还有谢嘉景和高瑞挡酒,不妨事。”
“你我最为重要的良辰吉时,我怎么舍得一身醉地去见你。”
“三年前,本王就已经嘱咐过他们了。”
“万无一失,只欠东风。”
他素来寡言多思,临对朝政军事、知交故友时偶会多言三两句,但多数时候都很一针见血、言简意赅。
鲜少会吐露这么多话。
还是有关三年前的悔婚一事。
替他解着衣襟盘扣的手一顿,阮瑟鸦睫轻颤,垂眸,敛尽一切不可置信。
男人阖眸,面色染红不褪,薄唇开合时似是应着她的戏谑,又似是回忆着曾经那场有始无终的大婚。
“高瑞成婚时也是这样。”
“他说只要浅酌几杯,敷衍过后装醉就好。”
“宾客不重要。”
了想旧事的神思被唤得清醒,阮瑟哭笑不得地看向浑然不觉的赵修衍,“这么不着边际的事,高大人一说,你怎么还真的信了?”
他和高瑞自然是不同的。
高瑞本就与发妻相识多年,大婚时又有赵修衍为他挡酒,席上宾客哪里有敢得寸进尺的。
即便有人想借此攀附上赵修衍,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
可若她和赵修衍大婚……
不消多想,她都知道谢家和卫家不会轻易放过赵修衍。
光景或都不会好于今日。
生平第一次,她竟觉得赵修衍如此好骗。
简直少见。
“他成过婚,也不怵我。”
“大婚之后,他还同妻子去云游了近三个月。”
不作犹豫地抖落着高瑞的旧事,赵修衍缬眼熠熠,定定望着阮瑟,“瑟瑟,我们大婚之后,你想去哪里?”
“这话你已经问过许多次了。”
觉察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力道,阮瑟有些艰难地褪去一只袖子,不由得拍拍他,好让他配合着转身。
无非就是怀州与雎州。
若她还未离开、若他恰是得闲,再一齐去皇都游逛几周。
当初赵修衍临赴西陈迎亲,存留在他们之间的没有半点重逢的喜悦。
尽是针锋相对、纠缠不休。
而今细细想来,虽远不至于后悔留恨,但不免会稍觉可惜。
因缘蒙蒙,这般遗恨自是越少越好。
来日方长,亦可为他留下些许慰藉,聊念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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