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握住谢夫人的手,摇摇头,“只去国清寺祈福就好。”
“为时尚早。”
“我暂且还不会离京。”
至少……
也要等到她和孟容璎清算过一切之后。
等到她和赵修衍之间遗恨尽消,两不相欠。
“小姐感觉如何,眼睛还难受吗?”
床榻侧,丹霞坐在矮凳上,一边换着巾帕、为阮瑟敷着眼睛,一边细细问道。
“已经好多了。”
阮瑟心底涌起后知后觉的羞意,探手就想摘下巾帕。
指尖还没摸到巾帕的边缘,便被丹霞眼疾手快地制止,“还需再等一盏茶。”
“当年您至少都要热敷一炷香的。”
“这才过了一刻钟。”
眼见丹霞要絮絮叨叨地提起在西陈时的旧事,阮瑟一改方向,连忙按住丹霞的手,“你这小丫头,都多少年的旧事了,还没忘记。”
这还是她方到西陈时的事。
偶时从梦中惊醒,眼尾都尚沾着泪痕,玉枕更是免不了一难。
酒醉后也会如此。
像是悲喜全然不由自主。
每每她失控哭过,丹霞就会为她热敷眼睛。
半年之后,她们便都不再留有这个习惯。
不曾想丹霞还记得清清楚楚。
“才三年而已。”
小丫头嘟囔道:“奴婢跟在您身边十余年,您的事都记得。”
“这种事没必要再记得。”
阮瑟哭笑不得,阖眸任由丹霞为她替换巾帕,舒目养神。
热气在眼前氤氲,分外舒缓,也更催人入眠。
她本就有午后小睡片刻的习惯,覆着温热巾帕,这股倦意来得便愈发迅猛。
正是昏昏欲睡之际,苑内忽然传来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不高不低,又教人着实难以忽略。
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模糊字音。
隔着看似遥遥的距离,教人听不清楚话音,更听得不真切。
酝酿许久的困意也在须臾间烟消云散。
半撑起身子,阮瑟下意识想要拿走覆在眼上的巾帕,探手一空,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丹霞不知在何时已经取走巾帕。
揉揉眉心,她缓缓回神,扬声唤着丹霞,“苑中方才,是王爷回来了?”
“是。”
“只是王爷酒醉得太厉害,是陈安和老爷身边的人把王爷送回来的。”
如实回禀着,丹霞还很有眼力地拿过外裳,伺候阮瑟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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