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瑟既是谢家女,待她出嫁时,谢家自是要备下丰厚嫁妆,为她傍身。
只是西陈在前,她和雍王的婚事乃是国事,容不得谢家有所置喙。
宫中久无音讯,便连长公主都未听闻到半点风声。
许是有三年前悔婚一事在前,谢夫人近日总觉惴惴不安,似有什么变故在即。
“宫中自有决断。”
外人在侧,阮瑟不好说得太过明显轻易,只隐晦地转述着赵修衍的意思,“等定下良辰吉日,王爷会先行知会谢家的。”
“若是成行,大婚时小舅舅和卫叔叔还会再来上京。”
“那就好。”长公主微松一口气,笑着抿茶,“大婚是你和修衍的私事,你们有所商定是最好。”
“千万不要被朝上的勾心斗角错了正事。”
“有姑姑提醒,不会如此的。”
侧眸,阮瑟用余光打量着孟容璎微变的神色,心下惊诧尽数褪去,唯余喟叹。
她原以为,孟容璎最看重的不过是她自己的荣华身份,是困囿在四方后宅的汲汲营营。
不曾想,她所求所谋的,远比她想的要远大恢弘。
孟家啊……
不怪楚家处心积虑地想借她通敌叛国一事,让谢家也牵涉到这潭泥沼当中。
而今再看,她与楚家皆是木桥,谢家才是屹立在宽河旁侧的彼岸。
终归还是她小看孟容璎了。
阮瑟懒懒收回目光,并未对上孟容璎将将望来的探究与犹疑。
一刻钟后,前院差人来请,阮瑟复又起身,陪着谢夫人和长公主去往待客设宴的庭院。
孟容璎仍坐于亭内,半步未动。
轻纱随风起落,偶时与她的衣袂缠绵,转瞬即分。
目光定定望向阮瑟离去的方向,她暗自攥紧丝帕,所思所念皆是黯暗。
“孟姐姐,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是不是近日没有休息好?”
直至眼前光暗重叠摇晃,柔宁郡主的声音传入耳畔,孟容璎堪堪回神,打住所有晦暗神思。
望着眼前满怀担忧的柔宁,她阖眸,竭力按捺住所有不耐烦,平静着音声,“我无事,午膳后小睡片刻就好。”
“孟姐姐,阮瑟方才是不是给你难堪了?”
一边扶着孟容璎起身,柔宁动作分外小心,生怕会让孟容璎更难受,“早知如此,方才你去散步时,我应当和你一同去的。”
不然阮瑟也不会这么嚣张,狐假虎威。
只凭仗表哥和大伯母的庇护,就百般针对她和孟容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