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梦中竟还有我。”◎
面前人舍去那份儒雅随和,目光玄远幽深,举手投足间满是上位者的威压,铺天盖地,教人避无可避。
阮瑟微有些错愕地看向他。
葱白指尖收紧,她欲启唇反驳,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遏制着她,阻止着她,教她既为梦中人,又为局外人,只能半掺清醒地旁观着这一场截然相反的戏折。
却动摇不了其中半分。
几番挣扎过后,阮瑟放弃开口,只静静听着赵修衍肃容沉声地醒示她。
安分守己,不要妄图僭越、得寸进尺,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
无非是让她认清自己,守好替身应有的本分。
再直白不过的警告,无端更为引人刺痛。
不知缘何,阮瑟未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人,忽觉这才应是原本的他。
而非似从前那般,以温柔为面,百般诱她入囚笼。
但初初赵修衍若是如此直言相告,哪怕身陷囹圄,她也断然不会应下这等无理要求。
堪当笼中金雀,手中玩物。
可无论她心下如何坚定,梦中身显然并非如此。
“多劳王爷提点,瑟瑟明晓。”
“是瑟瑟逾矩,还望王爷莫怪。”
书房内回荡着熟稔音声、陌生言辞,阮瑟无奈,只能任由这出并不属于她的戏折继续上演。
往后无尽春秋,她得了外人眼中的盛宠无双、得了赵修衍明里暗里数次的回护,似乎皆与往昔无异。
只除却一时——
在她和赵修衍偶遇孟容璎之际。
回府后男人的目光更为晦暗幽邃,看向她时怀着不可名状的追忆与怀疑,万分惕然。
“瑟瑟,你不会离开本王的,是吗?”
赵修衍总是这样问她。
钳制着她下颔,正色又温柔,似只期待她一道笃定回复。
如轮回一般无止无休,阮瑟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这个问题。
心下着实没忍住白他一眼,她仍是听到自己应声。
笃然中裹挟着敷衍,明显这回应也并不真心。
她琢磨不清梦中这个与她全然不同的“阮瑟”在筹谋什么,只能按捺住所有迟疑,被这场奇诡天命推着向前,步往终时。
似有度过四五载,阮瑟看到自己宫袍穿身,叩拜在金銮殿前,与赵修衍一同临观封后大典。
山呼万岁千岁之时,她悄悄抬眼看向玉阶之上相携的一对璧人。
赵修翊一身明黄龙袍,威严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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