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稍事怔然,孟容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弦外之音,“前日才让太医请过平安脉,还没消息。”
“我知道是我这次做事冲动,应当提前知会你一声。”
“可而今楚家将倾,太后娘娘闭门不出,我亦安然无恙。”
见赵修翊态度软了几分,孟容璎见好就收,“皇上,你还要同我置气吗?”
“朕以为你不知道行事凶险。”
若不是楚家急于求成、急于戴罪立功;若不是阮吴氏口不能言,她那双儿女尚且年幼,一旦他们供出背后之人的音讯,今日朝上便又是另一副光景。
若不是阮瑟清白无辜,全身而退,赵修衍也不会善罢甘休。
顺藤摸瓜,寻出孟家是迟早的事。
“下不为例。”
孟容璎放下奏折,认错的姿态恳切,“况且有皇上在,雍王殿下也不会待我如何。”
更遑论,她是阮瑟褪不去的心结。
替代一事是她捕风捉影、平白捏造的,可赵修衍欺瞒阮瑟是真,他们之间的裂痕亦无法抹除。
赵修衍若是动她分毫,只会引起阮瑟的疑心,更令他百口莫辩。
他不会选下下策的。
赵修翊睨她一眼,“恃宠而骄。”
“日后离云朝公主远些,她不是你能随意招惹的人。”
事不过三。
她已经在边缘试探,摇摇欲坠。
犹觉这醒警不够,他又多添三两句,“朕于修衍有愧,本就不欲多横涉他和云朝之间的事。”
“他若入了心魔,朕都未必护得住你。”
“我知道。”
孟容璎偶听过当年事,窥不得全貌,但也知其中二三。
若不是赵修衍重伤昏迷,沈太后用了狠计,一面针对惠妃,一面和楚家对军中动了手脚,而今金銮殿中人是谁的确不好定论。
但尘埃既已落定,就不必再追忆往昔。
玉臂环在赵修翊颈间,她半倾在男人身上,“若雍王不对孟家动手,我绝不再动阮瑟,也不再给你多惹事端。”
有些事,即便不必她亲自设计动手,都会奔赴向它应行的天命。
赵修衍和阮瑟是如此。
孟家和谢家也会是如此。
人心本就是最不可高看的东西。
赵修翊停笔凝视着孟容璎,指腹抚向她颈侧的曼珠沙华,“当时是为意外,朕不想这意外再有第二次。”
“我会护好自己。”
唇畔眸底的笑容灿然,孟容璎心里却像是有狂风大作,掀起无边骇浪,久久无法平静。
如若不是宋知佑的弟弟意外撞破她和赵修翊的事,怀着要与她同归于尽的心思烧了整座府邸,她也不必狼狈地改容换貌。
还落得一朵艳烈无双的曼珠沙华,终生难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