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让沈太后明了她的真实意图,又没有万全理由可以反驳她的话。
想到他们对柳州牧的釜底抽薪,沈太后心下不由一跳,霎时感知到一种不妙的预感。
这哪里像是她为阮瑟布下的天罗地网。
分别就是阮瑟大逆不道的顶撞与反客为主,更是对楚家的落井下石。
似是恼羞成怒一般,沈太后猛然一拍扶手,疾言厉色道:“楚家世代忠良,绝不会做窃国通敌之事。”
“哀家自是信任楚家,公主污蔑残害大胤忠良,今日即便有雍王护你,哀家也定不饶你。”
“是吗?”
沈太后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赵修衍的一声哂笑,“本王竟不知,太后娘娘这么心系忠良。”
“楚州牧与南秦勾连,私自受贿,欲将小事化了。”
“幽禁、污蔑西陈使臣,自作假证、挑起大胤和西陈的事端,为楚家筹谋青云。”
每说一句话,禁军就会依照赵修翊事前的吩咐,将证人押入金銮殿,屏退无关之人。
被押上殿的,大多都是楚州牧的幕僚与心腹。
林林总总,还有些私贩奇毒的商贩,楚家大爷和二爷的随从。
那名西陈使臣也赫然在列。
其中许多人,都是楚家和楚州牧自以为解决掉的人,不会再开口,亦无法作证。
而今却完好无损地跪在金銮殿上,声声倒戈、指控着楚家的罪行。
如今在十日光景内,都又被赵修衍着人翻寻出来,以戈为矛、反客为主。
一时间,金銮殿内忽起一阵掺杂着刀刃的凛冽狂风,将楚家所有的希冀破碎得片甲无存。
听着殿内此起彼伏、有条不紊的伸冤哀怨的话音,沈太后恨不能就此昏迷在地,只当全未听见这些乱事。
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桩桩件件都凝成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随风卷吹而落,徒留枝桠上的突兀空枝,教人赏无可赏。
直至一刻钟后,金銮殿内才重归宁静。
赵修翊摆手,命禁军把他们都先带下去。
与此同时,呈在龙案上的还有一张张触目惊心的血书,皆是那些证人亲手所写。
鲜红淋漓的字迹早已干涸,凝成无可褪色的暗红,更显哀怨,教人一眼不敢多看,生怕夜里会突然惊醒,再不能安眠。
沈太后半倚半靠在嬷嬷身上,侧目闭眼,不肯多看那血书一眼。
一旁的赵修翊见状,临站起身,睥睨着玉阶之下、战战兢兢的楚家人,“楚州牧勾结南秦,出言谋夺军功、戕害百姓,作恶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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