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衍凤眸微眯,俯身横抱起阮瑟,一脚顺势踩上阮瑜来不及收回的手,“敢在金銮殿上对她下手,你这个妹妹当真与众不同。”
看了一眼赵修翊后,他扬声唤了禁军上殿,堵住阮瑜的嘴,着人押下去。
阮吴氏见状呜咽两声,想要上前拉住自己女儿时,却被阮璋一手拦住。
年方十岁的男孩摇摇头,眸色阴鸷狠烈,看得阮吴氏不禁心里发憷,犹豫片刻后只得放弃阮瑜。
对旁人外事充耳不闻,赵修衍放下阮瑟,温热手掌依旧熨帖在她腰间,半拥半环着她。
垂首低眸,他旁若无人地低声问道:“瑟瑟,你若不舒服,我就先送你去休息。”
“皇兄和本王都在这里,不会再有任何差错。”
无论是加诸在她身上的构陷,还是阮州牧的冤情,他都会还以清白,昭明世人。
不是出自她手的密信,本就不该由她背负。
“我没事。”
阮瑟摇头,半埋在他怀中,双手仍不自觉地攥紧赵修衍的衣袖,“让我稍靠着你,一会儿就好了。”
她难得流露出这般明显的脆弱和依赖,有如一篷漂泊已久的浮萍终于寻到可以缓歇倚靠的岸泊。
可这声声句句都掺着悲苦。
徒教赵修衍生出万千心疼与怜惜,抽丝发芽,再难将息。
他环抱着阮瑟,令她安定,停泊栖息。
一手轻怕在她单薄的背脊上,略显笨拙却又不见停歇,“瑟瑟,有我在。”
如在无人之境,而不是至高无上的金銮殿,阮瑟仿佛只能闻知身前人的话音,被浸润在他周身的迦阑香所包围着,万籁俱寂,亦无回响。
玉阶之上,沈太后的面色愈发难看,青白交替,目色狠戾地盯着相拥的一双璧人。
从前她可没看出来,赵修衍还是个痴情种。
如今再看,他不愧是惠妃的亲生儿子,只会被所谓的情谊和愧疚左右,功败垂成。
念及此,她看向身旁的皇帝。
还好,赵修翊没染了那份痴情,只念着江山大事。
甚至对她这个生身母亲都无情得很。
不知是宽慰还是怨毒,沈太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楚家人见状,很有眼色地轻咳几声,出言提醒道:“雍王殿下,这里是金銮殿。皇上和太后娘娘还在等着审问公主。”
“云朝公主仍是戴罪之身,王爷这样着实不合时宜。”
戴罪之身。
赵修衍细品着楚家人的话,轻嗤一声,“暂且不谈阮州牧被害一事,柳州牧以假乱真、构陷西陈公主已是确凿无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