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知道,”周瑭趴在窗沿上问,“十?四年前?的惊蛰那?日?,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么?”
那?日?是他真?正的诞辰。
车厢里,郑嬷嬷不赞同地朝他摇头。
周瑭却知薛成璧过?目不忘,博闻多智,若想?得知一份如此?久远的情报,只能问他。
薛成璧回忆了一下,复述道:“庚子年二?月十?二?,天降异象,西南方雷电晦冥,如鸣战鼓,电光若有蛟龙生焉。京中三名新生男婴受惊于?天雷,肝胆俱裂而?亡。平卢的县衙也有类似记载。”
“这些哥哥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周瑭讶然问。
“司天监、大理寺,还有平卢县衙府的卷宗。”薛成璧轻描淡写,“闲来无事,便去看了看。”
各府卷宗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他有时借禁军府职务之名,光明正大地看。有时夤夜离府,用那?身周瑭教出来的轻功,不被人察觉地看。
八年过?去,都城里除了司天监禁地和皇宫大内等少数几处以外都被他翻了个遍,通过?那?些浩繁如海的卷佚,他几乎掌握了大虞开国以来的全部讯息。
虽不在朝,却对各部文武官员乃至其祖上五代的讯息了如指掌。
这些事,薛成璧明知有违律法,却并不想?隐瞒周瑭。
有时候“好人”的面具带久了,他也忍不住想?向周瑭袒露出一点真?实?的自己。
薛成璧侧眸细细观察周瑭的神色,却见周瑭一只眼眯起,另一只眼半睁着,似是在对他做鬼脸。
“这是何意?”薛成璧挑眉。
周瑭一本正经:“我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成璧:“……”
他以拳抵唇,忍不住笑了一声。
周瑭开始思索他刚才复述的卷宗记载。
“惊蛰时节,打雷也算稀松平常。什么天降异象?指不定司天监为?了交圣上的功课,所以才糊弄点什么蒙混过?关。”
大虞的星相学?还有几分道理,但?《奸臣》里的司天监主要由一位名叫无定上师的人把持,他信奉异域传来的乌坦神教,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周瑭是半分都不信。
再加之,八年前?那?个害公主泡滚水的神婆也信奉乌坦神教,周瑭就更对他们没有好感了。
“京里新诞生的男婴被雷声惊吓至夭折?”周瑭双手?托腮,“这个我就想?不通了……这真?的不是司天监为?了证明天降异象所捏造出的谣言吗?”
薛成璧道:“或许不是。男婴夭折的记载来自于?大理寺卷宗,而?司天监口中的天降异象,预兆了长庆公主的诞生。”
“先皇后之女长庆公主的诞辰,就是十?四年前?的惊蛰。”
“啊。”周瑭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