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忙唤来周瑭,周瑭亲自服侍老夫人吃药:“外祖母不气,谁又惹您了?让孙儿替您出出气。”
“替我出气?”老夫人哼道?,“用你这幅哑嗓子骂他几句猪头么?”
周瑭一本正经:“不够的话?,孙儿就再骂他几句大坏蛋。”
老夫人道?:“是你那拎不清的蠢二舅。”
周瑭立刻小声:“猪头大坏蛋。”
老夫人哼笑出声,心?情好?多?了。
她道?:“那个拎不清的蠢货满嘴胡言乱语,嫌你阿兄常驻禁军,恐身上?的煞气犯了孟氏孕子,竟想让二郎离开侯府住一阵子。简直是胡闹!”
周瑭闻言,险些捏碎了瓷勺柄。
“照他这么说,岂不是所有军中将士都身染煞气,不得娶妻生子了?当下我朝正临外患,是将士们在边疆浴血奋战,才换得我们片刻安宁。二舅真当是……”
他现在是真气急了,也?只憋出一句:“真当是坏蛋大猪头。”
老夫人见他像只小兔儿似的气到跺脚,反过来安慰他:“放宽心?,只要我在一日,他就别想欺负你俩。那狗屁不通的请求,我绝不同意!”
“我同意。”薛成璧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周瑭附和?着点点头。
……等等,同意谁?
“我同意‘父亲’的决断。”薛成璧道?,“‘母亲’孕子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妨离府安心?备考。”
他微微一笑:“免得她出了什么岔子,凭白误会了我。”
其?实?薛成璧并?不怕什么内宅的阴私伎俩。
他只是不愿这些因自己而起的争端,打?扰了周瑭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
而且离开侯府,更方便他行事。
——那些不能被周瑭知晓,有违善良仁义的事。
离断骨重接不过三?日,薛成璧右手?绑了固定断骨的竹夹板,他还在发热症,面容深邃而苍白。
为避免遭人构陷、自请离府时,在周瑭眼里更显得公?主荏弱可怜。
周瑭心?疼坏了。
他“咚”地放下了药碗,两道?眉毛竖起。
“他们要逼哥哥离开侯府?这怎么可以?”
他拔高了公?鸭嗓子,还破了个音。
一旁的郑嬷嬷咳嗽了一声,意有所指。
周瑭全然没有注意,站起身,跺跺脚就要冲出去:“哥哥别怕,我这就去找二舅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