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芽翻了个白眼,“这宫里见多了贵妃公主倒下,还差她一个野的?外头都在传那位唐驸马是逆贼的儿子,那她就是第一个通敌卖国的,还能有好下场?现在不欺负欺负她,等她被赐死了,可就没意思了。”
三个人吃着肉、喝着酒,笑成一团。
春愿身上千日醉的毒又发作了,身上疼的紧,她默默回了屋子,躺在硬邦邦的拔步床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
屋里实在太冻,伸手不见五指,她难受得厉害,慎钰,你究竟在哪儿?还好么?我很想你啊。
春愿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还是被冻晕的。
迷迷糊糊间,她察觉到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那人的手很暖,像火炉一样,她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那只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让暖意贴在她脸
上。
忽然,春愿感觉不对劲儿,猛地睁眼,惊愕地发现裴肆竟坐在床边,而她此刻竟抓住裴肆的手。
春愿吓得尖叫,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手,打了他一耳光。
“大半夜忽然坐我跟前,一声都不吭,你是不是有病!”她心狂跳不止,闻到股浓郁的酒味,皱眉,“你喝酒了?”
“嗯,喝了。”裴肆竟也没恼,还在笑,他摸了摸有些发疼的侧脸,一眼不错地望着她。
方才,他乘船过来,原本给她带了吃食,想和她小酌一杯,没想到她竟发高烧,给烧的昏睡过去了。
他没让人请太医,就坐在床边,看了她整整一刻钟了。她真是烧迷糊了,哼哼唧唧抓住了他的手,就像那晚在梅林小屋中般,紧握住他,不松开。
裴肆情不自禁地俯身去吻她。
“干什么你!”春愿一把推开这条毒蛇。
裴肆笑笑,目光落在女人身上缠过着的纱幔上,“没干什么,就是想替您将这脏东西解下来着,您很冷么?”说着,裴肆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去披到女人的身上,意料之中,再次被她拒绝。
春愿警惕地瞪着他,迅速朝屋里扫了眼,发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燃得正旺的炭盆。
而坐在床边的裴肆,穿着那身大红官袍,如今春风得意,连鬓边的白发都透着过分的欢愉喜悦,他脸还是和过去那样昳丽冷绝,但眼里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下去!”春愿冷冷喝,“你能坐本宫的床么?”
“怎么不能。”裴肆完全不再遮掩了,勾唇坏笑:“我连皇帝太后的床都坐的,更遑论你的,而且你还是一个失了宠,被圈禁的公主。”
“即便这样,我还是你的主子!”
“哈哈哈哈。”裴肆被逗笑了,凑近了,“那个老婆子冲我吆五喝六了半辈子,我特别讨厌这些所谓的贵人在我跟前充主子,装老大,不过认您当主子,我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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