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奇诺用尽全力挣扎着支撑起身子,用着被鲜血模糊的双眼看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屠戮。
夫尔雅的阵法是一只新月,新月无论如何紧缩,皆有缺口在。
可图依这支部队,偏偏堵在了这里,正好成为了这新月成为满月的最后一块残片。
这次,阿奇诺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难以再
逃出升天了。
阿奇诺已经有些呆愣了,看着面前这一幕,他双唇微张,喘着粗气,“你……图依……”
“你这个叛徒!”只听他一声大吼,紧接着便开始破口大骂,专门挑拣着这世上最难听的脏话,但这依然阻止不了发生的任何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亲信一一被夫尔雅连同上图依一同屠杀殆尽,直至蚕食到最后一个,直至整个包围圈之中,只剩下了他一个。
这下,他是真的开始害怕了。
图依面对阿奇诺的辱骂已经全然不为所动,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再看向前方的夫尔雅,手中刀刃滴落着血迹,可他却发丝未乱,稳坐于骏马之上,目视着前方,好像无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此人。
那一刻,图依一瞬间好像将他,和某个过去故人的身影重叠了起来,也许当初令夫尔雅做阿奇诺的影子,将整个金狼部族交给阿奇诺,是那个人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纵使在战场之上,决斗之中近乎于不败的那个男人,也终究错在了私情上。
“不,不……别过来。”
这下,阿奇诺的情势又再度转回了当时,他被夫尔雅打败时候的模样,只是这次,他身后不再有他的部下,可以随时令他反悔,他输了,而且是没有退路的输了。
夫尔雅翻身下马,他脚下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阿奇诺的心口,这个他曾经的影子,杂种,废物,现在却要
将取代他,要杀了他?
面临死亡的恐惧感瞬间吞没了阿奇诺,图依也背叛了他,就算现在金狼部族中应该还有跟随他的人在,但那些人也不可能在这一刻立马赶来,他真的要为了他的冲动自负付出代价?
眼看着夫尔雅一步步靠近。
“不,不别杀我。”
“你,你不就是要金狼部族吗,给你,给你就是了。”阿奇诺已经惊慌的有些语无伦次,再不是之前纨绔的模样,他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去,却在到了边缘的时候被图依一脚踢了回来。
那个原本对着他恭恭敬敬的图依,现在用着就像在看什么虫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其中甚至还有些怜悯。
叛徒,叛徒!他在心里大骂着,然而却不顾身上疼痛的拉住了图依的裤管,“你替我和他说说。”
“说一说,让他别杀我。”
“你,你背叛了金狼部族,这是你应该的。”
“帮我!”
“你以前在我父亲面前发过誓要保护我的!”他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已经年近中年的他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鼻青脸肿的面容上沾满着眼泪鼻涕还有血迹混合在一起,使得他这张脸简直和色彩丰富的画作一样鲜艳精彩。
谁知图依只是避开了他的目光,抬起脚直接挣脱了开来,脸上有些意味不明的复杂神色,闭了闭眼,犹如叹息般道:“我和你父亲发誓保护你。”
“可你父亲又对我的儿子做了什么呢?”
“你,你在说
什么?”阿奇诺慌乱的双臂在空中挥舞着,也不知在比划些什么。
“你儿子?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我父亲的决定,他,他说怕你有了自己的儿子就不尽心辅佐我,他,还有你的妻子的出身是……”惊慌之下,阿奇诺如同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说到一半,好像才发现了不对般,闭上了嘴。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