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诺与他当初被丢进塔里时候想比,年岁似是又长了些许,可惜,他长的永远只有脑子,而不是心智,这些时日以来他得知的情报越多,虽心知不可轻敌,却对这个他曾经忠诚了半辈子的主子,异母兄弟,越发觉得不屑。
自从那个男人死后,这些年金狼部族在阿奇诺的统治之下是越发的衰退,当初甚至有着能将同样强盛的乌兰部族侵吞的气势,如今却只偏居一隅安然享乐。
按照羌族的一贯传统,如果两个部族之间发生了战争,侵略的一方是定然不会放过另一方,哪怕是老幼妇孺也不例外,但夫尔雅却下了死令不得伤害平民,毕竟他打的是金狼部族王子的旗号,未来是要吞并继承这里的,如若民声败坏了,往后便会带来麻烦。
阿奇诺还未靠近那处,就看到有居住在南边的牧民正在惊慌逃窜,虽然夫尔雅的人马并未伤害他们,却依旧是放了一把大火,为了将阿奇诺吸引过来。
见此情形,他终于相信了此事绝非如他所想只是简单的边境滋扰,对方是真真切切的想要袭击过来。
他率领的部将之中,图依自然在侧,图依曾劝阻过他,令他不要亲自前往,而是应该先派遣部队与其交战探探虚实,但阿奇诺非常固执,坚持要亲自上阵,多年以来的安乐倒是没有消磨掉他嗜血的心,相比于夺走身边那些女人,部下的生命,他自然更渴
望能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届时他定然会脚踩着敌人的鲜血,让整个羌族的所有部落都看清楚,谁才配得上统治他们。
可这种志气,只停留到了,阿奇诺真真切切看见了前方大火之中,领头驭马的那人。
阿奇诺的瞳孔一瞬间收缩了起来,即使是对方如今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依旧难以置信。
“图依,图依!”他大声唤着。
图依也骑在马上,看着夫尔雅的神色有些复杂,如今听到阿奇诺唤他,自然回头恭敬回道:“族长。”
“你……你看那个人!”他指着远处的夫尔雅,“你见过他对吧。”
“你觉得他……”
图依这次没有等到他的族长把话说完,截断了话头道:“我曾经和您说过,他出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阿奇诺难以置信的发出了近乎于尖叫的声音。
“我都已经把他丢进禁塔了,为什么他还能出来,还在阴魂不散!”
说罢,他突然调动了马匹,还没等他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便驭马冲了上去。
夫尔雅看着面前的那个身影,也没有任何动作,他身边的死侍想要拦截对方,却被他制止。
直到阿奇诺来到了相隔不近不远,正好能够看清彼此神色,听到彼此声音的距离。
二人如同对峙一般两两相对,却一阵未出一语,直到阿奇诺终于在一阵打量之后,率先沉不住气的开了口。
“你……是什么东西。”
他说的是“
东西”,而不是人,时至今日,他也没有真正将夫尔雅当成是个人来看待,夫尔雅,包括他身边的所有死侍,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工具罢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
相比于阿奇诺来说,夫尔雅就显得镇定了许多,曾经身在阿奇诺身边的时候,多年来他很少开口说话,毕竟那个身为他父亲的男人自小就告诉他,要做阿奇诺的影子,而影子是不会说话的。
“弟弟。”
这短短两个音节,是事实,也是夫尔雅这么多年第一次开口说出来,只是如今他在说出来的时候,原本好像根本不知喜怒哀乐于何物的脸上,却在唇角流露出了些诡谲的笑。
阿奇诺就像被这个称呼刺激到了一样,原本他只是难以置信,但现在,他近乎于是歇斯底里了,突然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破口大骂。
“你闭嘴!你这个杂种!”
“当年父亲说要你做我的影子,你却背叛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