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做我哥哥,更不配做母亲的儿子!母亲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阿娘说过如果当初知道你会是这样,她就不应该生下你。”
饶是顾青岚听了从这名叫焰心的少女口中说出来的话都忍不住皱眉侧目,毕竟这句话,想必对天下任何一个孩子来说都是一份沉重的打击。
天下人都说金戈的那位君王向来无情无心,残忍暴戾,对宠妃也罢,自己的儿女也罢,下手从不手软。
可是现在的他,显然还没有成为那个传说中的他。
夫尔雅沉默着任由焰心用着任何肮脏的话辱骂着他,一言不发。
见他久久不言语,焰心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她有些讽刺又有些悲怆的笑了笑,从鼻中轻哼了一声,“你是个废物,是叛徒,是他阿奇诺的一条狗,但我可不是。”
“我当初嫁给了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
“若他遵守诺言,放乌兰部族一条生路,那我便如当年的誓言一般,做他的妻子。”
“可若他背誓。”
“
我曾向天神许诺,定然不会放过他。”焰心咬着牙,一张原本稚嫩的小脸如今却好似被仇恨腐蚀成了扭曲的模样。
见她这般,夫尔雅才终于抬起了头来,天上逐渐落下了雨水,也顺着他的面颊滑了下来,“不,你不能去。”他这次没有再抓她的手,只是拉住她的衣袖,就像在担心自己手上的血腥是否会弄脏了她,又担心如今的他根本不配像曾经那样牵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头。
“想阻止我?”焰心挑眉,无不讥讽的冷眼看着他,“也对,我都忘了,你是他的狗,你当然得护着他。”
夫尔雅紧咬下唇,甚至都有血丝从他的唇上渗了出来,连带着他的眼神看向的依旧是已经在一旁早没了气息的那女人,是焰心的母亲,同样也是他的母亲。
见他这般,“你不要……”焰心的话说了一半,但最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昔日的兄长现如今的模样,她的眼神从一开始浓烈的恨意也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有些怔忡的看着如今拉着自己的那只已是布满伤痕和老茧的手。
最终叹了口气,“你可以不帮我。”
“但不要阻止我。”
“这是……最后让我能原谅你的办法。”
即使如此,夫尔雅的口中还是依旧不断的在呢喃着,“不……”
“你可以恨我,但你要活着,你……”他说着,可却无济于事,画面再次切换。
顾青岚早已了然,现在出现在眼
前的这一幕幕,想来都是他曾经的回忆,所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改变不了。
偏偏她现在动弹不得,什么都做不了,任由着这场景的变换,眼下只能看着能不能寻到机会,夫尔雅的意志动摇或者薄弱的时候打破这桎梏,彻底帮他认清眼前的幻境。
如今这里的模样看上去似是身在如大帐一般的地方,听说羌族在被夫尔雅统一成为金戈之前,大部分部族都如同行军打仗般会安营扎寨在某处,然后一段时间再离开此地,换个地方居住生活。
只是眼下这帐子中一副筹光交错,显然座于上方的那人身份挺是显赫。
而他身边坐着的,正是方才还在与夫尔雅争执的焰心。
焰心如今正涂抹着浓艳到不符合她年纪的妆容,与在上方的那男人调笑着,夫尔雅站在一旁,握紧了双拳。
“少主。”她嬉笑着往他嘴里喂了个葡萄,“说起来,妾还有东西要赠给您。”
想来那男人便是方才焰心口中的阿奇诺无疑,如今他高坐在上,一边拥着的是焰心,另一边则还有位美人于身侧,正是左拥右抱,享着齐人之福。
“哦?”他看上去有了几分兴致,“是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手上不干净的四下摸索着。
焰心似已是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恶心和厌恶,挤出了笑容道:“妾新向着那边的临朝,学了一支舞。”
“跳来看看。”阿奇诺说这种,向后仰着,余光
扫向站在一旁的夫尔雅,唇角有着诡异的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