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像我,他行动了。”
“你可能无法理解,但在金戈,并不像你们临朝那般注重什么纲理伦常,什么长辈孝道,只有力量强大的人才配成为王者。”
“我亲眼看见我的六弟纠集了十八个人在他回城的必经之路上伏击他。”
“十八个人,你就算让我战上十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我都不敢说我能全身而退。”
“他却能,而且他不仅仅是能,是根本没有悬念。”
“因为那些人的利刃扎在了他的身体上,他却毫发无损,反手便将那人的脖子拧断了。”他说着轻轻喘了口气,“我听说过他刀枪不入的传闻。”
“但我一直以为这是对他武勇的赞美,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传闻是真的。”
“我六弟被他抓了去,虽是他的亲儿子,但照样不妨碍他剥了他的皮,削了他的骨,把他变成了个不人不鬼的废人。”
“如若我或他的其他儿子但凡敢有丝毫反心,便会将我们带去那间屋子,这时候我就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没杀了他。”
“他或者比死了有用。”
“而我那个父亲,根本就不是人,是怪物。”说罢,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目,再度睁开时,才将那些隐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压了下去。
“这样的人,你说要杀了他。”
“不要去。”他的双目真挚,拉着顾青岚的衣袖道,“不要去。”
古阿里奇收起了曾经那副冲动幼稚的模样,相反,他看上
去十分沉寂,显然这件事已成为了他的梦魇。
顾青岚知道夫尔雅的恐怖,甚至知道他生啖人肉,生饮人血,但他也并不是全然没有破绽。
十五月圆夜,就是他最大的破绽。
“我必须去。”面对古阿里奇诚恳相劝的模样,顾青岚只是轻声道:“你知道我的时日无多。”
“我也不瞒你,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那样东西,能使这镯子和我彻底融合,便再不会剥夺我的生命。”
“你这是在为了活下去而找死!”古阿里奇见劝不住她,忍不住吼道。
“不,不,你以为你若是落在了他的手上能一死了之?”
“他只会让你生不如死!”古阿里奇连整张脸都涨的有些通红。
顾青岚叹了口气,“并不是我想一意孤行。”
“而是我没得选。”
“你懂吗?”
“与其什么都不做安心的死,我宁愿一搏。”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根血线,垂下眼帘,“再说,他让我生不如死,我若失败了,我又能活多久呢。”说着,甚至轻轻笑了下。
“你……!”看她这样,古阿里奇只觉一时语塞,最终不知为何,突然只见他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啊——!”
“行行行。”他突然站起身来,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替你拿!”
“……”顾青岚看着他的模样愣了下,“你认真的?”
“我话都说了难道还收回去不成。”只听他没好气的
道。
明明他方才表现出对夫尔雅极大的恐惧,可是现在却愿意主动拦下这等危险的差事。
顾青岚摇了摇头,“不必了。”她说着晃了晃自己手腕,上面的镯子因为她的意志而闪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