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性子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天真跳脱。
所有人都道她愚钝,但他曾受她一命之恩。
在那散发着恶臭死寂的房间,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甚至分不清尚在人间还是已经坠入地狱,或许等待他的会是比地狱更痛苦的囚牢。
禁卫军守在门外,只等明日一早验尸。
他几近溺毙在从未有过的绝望中,那刻,一道软糯嗓音穿过黑暗,意外成了他的救赎。
看来她忘了,也罢,忘了也好。
宋祁言支着脑袋,随口道:“公务枯燥,添点乐子罢了。”
把她当消遣!虞青然磨磨牙,半晌“哼”了声。
那模样颇为有趣,宋祁言忍着笑意,怎料小家伙猝不及防地扑了过来,馥郁清香落入鼻尖,他心底一燥,正想把人推开,虞青然却突然扯下他衣服。
“果然……”
肩膀缠着的纱布渗出血丝。
因为受伤的缘故,衣带没扎紧,倒是方便了虞青然,她三两下就把衣服拉下臂弯。
宋祁言惊愕哑然,白皙的面皮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
手刚一动,就被虞青然按住,一张小脸严肃地抬起,言辞凿凿:“你这伤里有毒,不好好处理这胳膊就废了。”
“有毒?”
他去禄山办事,捉拿王御史余党,回程收到飞栾传信越小王爷退婚,
伤口草草处理便快马加鞭赶回来。
起初没觉得不对劲,听虞青然这么一说,再思及回程时遭遇的刺杀,那群刺客的确不像御史残党。
来路不明,人多势众,倒像是冲他来的。
虞青然瞪他,“你不信我?”
她的视线直勾勾的,如有实质,宋祁言别开眼,嗓子微哑,“我怎会不信,你到底未出阁,这样不好……”
南周男女大防不严,学堂也都设在一处,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扒人衣服着实有些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