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伍砚书又急问:“韩大人,今日下官做东,您随意。”
“那老朽不客气了。”说罢,韩杜衡转头对小二说,“来一壶迎春,四五碟春点。”
“好嘞,请两人大人稍等,东西马上送上来。”
小二一走,不大的一隅陷入尴尬的静默,伍砚书看着面色严肃的韩杜衡,面上浮起三分窘迫。
通过这一阵的相处,伍砚书对这位刑部尚书大大改观,于是有心结交,但真对上人,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杜衡心有所悟,先一步开口:“伍大人,听说红衣坊新开了一家叫名士楼的勾栏,不知你去过没?”
“绝没有!”伍砚书慌忙摇头,“那等地方,下官非必要是不去的。”
“是吗?”
眼见韩杜衡露出遗憾,伍砚书话锋一转:“下官虽不去,但如果韩大人有雅兴,下官可以舍
命陪君子。”
韩杜衡忍俊不禁:“伍大人误会了,不是本官想去名士楼,而是近来,本官总在各处听到有人提起名士楼。”
伍砚书何等聪明的人,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了计较。
“韩大人的意思是,那名士楼不对劲?”
“红衣坊生意最好的勾栏一直是怡红院。”
“奈何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怡红院是陛下产业,大人们既已知道,哪里还敢多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名士楼于一夜之间拔地而起,且将将迎客,就备受朝臣,贵家,学子的喜爱。
伍大人不觉得这事儿多少透着点蹊跷吗?”
伍砚书略略沉默。
他才来陵阳,对京师不甚了解,但在县城,如果凭空多出一家生意异常红火的铺子,背后多有倚仗。
“韩大人是怕名士楼的背后不简单?”
“今年的春试不同往日,名士楼又极受名门贵家学子们的喜爱,若有人伺机煽动,难保不出乱子。”
伍砚书瞬间凛眉:“请韩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叫大理寺的人多加留意。”
“恩。”
说话间,小二端着茶点走上楼,他正要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下面忽然冲上来一个人,那人端得蛮横,险些撞上小二。
“贵客,您悠着点。”
茶客一听,登时顿下步子,冷着脸质问:“你在教我做事?”
“小的不敢。”
“谅你也不敢!”
说罢,茶客用力拂开小二,全不管这一推,推得小二好一阵踉跄,差点砸了托盘上
的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