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雨转笑,一边指挥宫婢布膳,一边说:“郡主,澜娘子托婢子代为回禀郡主,尚食居乱事太多,要全部肃清,少说要个十天半月。”
“无妨,半月一月都行,让她慢慢来。”
“是。”
须臾,膳食布妥,浅雨小退两步:“郡主,请用膳。”
“恩。”
清妧只夹了一口菜,便知道今日的膳食出自浅雨之手,因为味道之好,即便御厨不能敌,她因此多吃了半碗饭。
将将用过膳,星回来求见:“奴给郡主请安。”
“免了。”
“谢郡主。”
“陛下让你来的?”
“郡主明鉴。”星回笑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本奏章,“陛下让奴把张大人上呈的奏章送来给郡主过目。”
“户部的奏章为何要拿来给我看?”
“回郡主,是关于如何安置先帝后妃的。”
“那是该看看。”
清妧接过奏章,一目十行地扫过,扫完了,她问星回:
“陛下什么意思?”
“陛下对张大人的做法不置可否,但范宰辅觉得甚好,陛下说,如果郡主也觉得好,那就这么办了。”
此番张尚食能在后宫搅出这般风浪,是因为宫妃们惶惶不安,若能将她们先送出宫去,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既然张家主动揽下这桩差事,就如何不敢再出差错,否则,前程不保。
“你和陛下说一声,今夜的宫宴我会请那些后妃和贵家娘子共度,届时,我问问她们意见,若无人反对,就这么办了吧。”
“是。”
黄昏将至,贵家娘子受邀前来,谢芙娘领着尚仪局的人,立在鸾凤殿外的小径上,接引娘子们。
宫道上,谢家的几个嫡妇和御史娘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哟。”御史娘子顿步,“这不是宰辅娘子吗?您不在宴上好生坐着,怎么学奴婢立在道上迎人啊?”
谢芙娘笑笑,不想回答,可范月娘不喜御史娘子满是讥讽地口气,于是代为回答:“阿娘是为郡主分忧。”
御史娘子面色蓦然一沉:“长辈说话,有你小辈说话的份吗?!堂堂范家,便是这般教小娘子的?”
谢芙娘笑意转淡,她先示意月娘退走,然后才对上御史娘子:“如月娘言,郡主事忙,我来帮一帮。”
“是该帮,毕竟范宰辅能重回朝堂,是陛下既往不咎,是郡主力劝,范家以后日子好不好过,全仰赖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