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菱:“好。”
后来,季君菱献了骨髓,幸运的是,老人年事虽大,但手术没出意外,在医院安心休养之后,医生给了家里满意的回答。
而朝夕也没食言。
她离开季家。
又离开南城。
一去就是七年。
这七年季君菱依靠着季家大小姐的名号过得一帆风顺,季家本身就是一张通行证,而她又是季家唯一的大小姐,自然享受到了无数的吹捧,工作上也便利不少。
知道朝夕回来是很意外的事情,她有位朋友在机场看到一个人,觉得和朝夕很像,于是拍照发给季君菱。照片模糊不清,季君菱也很难辨别。但她的心底始终不安,于是晚上加班之后便来医院。
没想到。
真的是朝夕。
其实也没什么想不到的,老人是朝夕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病危通知书都发了三次了,朝夕怎么可能会不回来。
季君菱笑容大方:“没关系的,奶奶生病,你回来看是正常的。”
朝夕连和她虚与委蛇的力气都没有,她连续三天没有休息,又飞了十多个小时,中途零零碎碎的倒是睡了两三个小时,但依然不够,身体疲乏到了极致,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她苍白着脸,说:“季君菱,我说过的话我会做到的,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看了季景繁一眼:“走了。”
季景繁走之前,语气怯怯:“姐姐,我送……”当着季君菱的面叫朝夕姐姐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他改口,“我送她回去。”
季君菱:“是要送的,毕竟来看奶奶,也是客人。”
装的再大气又如何,到底还是小心眼的人。斤斤计较到了极致。
后来回酒店的时候,季景繁和朝夕道歉。
朝夕摇了摇头:“你又没做错什么。”
老人隔天醒来之后见到季铭远,抓着他的手,颤巍巍地说:“老头子,我昨天见到朝夕了,我们家朝夕,还是那么好看,她在我面前哭呐,你说她哭什么,人老了,都要走的,这有什么好哭的,对吧?”
季铭远以为她做梦了,毕竟她总是梦到朝夕。可她住院之后却没梦到过朝夕,这是她第一次梦到朝夕。
他笑着,配合着她,说:“是啊,有什么好哭的呢。”
却又在心底苦笑。
老人是在那天下午走的。
或许是因为唯一的心愿完成了,见到了朝夕,她再无遗憾了。
朝夕是一下飞机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把帽檐往下压,拿起行李,脚步镇定地往前走,看似一切无恙。
但是帽檐底下,脸上的口罩已被泪水浸渍。
……
……
季君菱温柔地笑着:“尹落和我说你回来,我还不太相信,我昨晚甚至还回了趟家,爸妈也不知道你回来的事。”她把口红放进包里,落落大方道,“我这段时间在外地出差,倒是错过了许多东西,要不是尹落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进市立第一医院了,甚至还和陆程安在一起了?”
提到陆程安,朝夕的眼神闪了闪:“怎么?”
季君菱:“陆程安倒是挺出乎我意料的,能等你这么多年,并且还不在乎你的身份,你知道吗,当初他为了你转专业的。”
朝夕脸色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