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朝季远努努下巴。
沈双只觉得,这一刻的翟墨又不可爱了。
那么可恨。
她看向季远,只觉得自己又像被拉回那个燥动的夏季,风拂到脸上是热的,是辣的。
心一点点牵了起来。
像浸在时光聚合成的水里,酸的,甜的,热的,冷的……
季远低头,睫毛长长地耷拉下来,过了会抬头,睫毛下那双眼睛透着无辜。
他说:
“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了。
他说。
耳边的声音变得像恼人的苍蝇。
嗡嗡嗡,嗡嗡嗡。
“……怎么会不记得?远哥,我记得那是你第一次谈恋爱吧?初恋!怎么会不记得?!”
“说吧,你是不是无聊逗人家玩的?你季远,季大公子,多骄傲的人!从小是不好看的东西不看,不好吃的东西不吃,车要最好,人要最好,连衣服都要配好色才出门的人,会看上一个胖姑娘?那恐怕是连看一眼都嫌埋汰……”
连看一眼都埋汰……
看一眼都埋汰……
所以,才从来不记得,是吗。
沈双的指甲一下刺进肉里。
旁边有人“啊”了声,她转过头,发现小丁香正惊讶地指着她。
“怎么了?”
她愣愣地问。
“沈姐姐,你的手……”
沈双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新做的美甲断了,断口已经刺进了肉里。
难怪。
钻心的痛。
她笑笑:
“没事。”
而后拿起手包,若无其事地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小丁香给她让出个位置。
沈双要出去,还要再经过翟伊,翟伊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双朝她露出个笑:“劳驾,我去趟卫生间。”
翟伊这才动了动,让出个位置出来。
沈双拿着手包扬长而去。
游艇的卫生间就在左手转角,有个酒鬼堵门,沈双靠着墙,只觉得自己需要借助墙,才能站得起来。
过了会,酒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