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很累。
左腿上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害得纪晟失了不少元气,脑袋里也是嗡嗡的疼,天塌了也没法阻止他睡觉休息。
贺鸣尧回头道:“这还是我的床呢,我怎么就不能坐了?你睡你的!”
他趴在箱子上给纪晟写好介绍信,伪造地像模像样,任谁也看不出真伪,然后压在桌子上等着墨迹晾干。
最后,贺明尧起身把床前的蓝色帘子拉了起来,正好围着床圈出了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你干吗?”纪晟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后脑勺有伤,他只能抱着枕头趴着睡。
“你往里面挪挪!”贺鸣尧揉了揉眉间道:“给我腾个地方,我也想睡觉。”
纪晟淡定地哦了一声。
他倒不怕和贺鸣尧挤着睡,都是男生,还穿着衣服呢,谁怕谁?
但纪晟没忍住嫌弃道:“你能不能洗洗脚再上来?”
“…………我还没嫌弃你的脚臭呢!”贺鸣尧面无表情。
“谁说我的脚臭了?!”
纪晟气炸了,当场脱了袜子,白嫩嫩的脚丫子毫不客气伸过去,“明明一点也不臭的,不信你闻闻?!!”
贺鸣尧被他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直觉自己仿佛捡回来一个小祖宗。
吃人嘴短,对着纪晟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伸手逮住白生生的脚丫子不让继续靠过来。
“纪小晟!你再多说两句,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扔出去?”
纪晟瞬间安静如鸡。
但还是嫌弃地皱着脸,像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包子,神色纠结无比。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贺鸣尧深呼吸,摸摸口袋里打劫来的大把糖,妥协了,拎着水壶弯腰出了窑洞,在门口三两下快速冲完脚,然后趿拉着木屐爬上床。
“这下满意了?”
“满意满意!”纪晟嗯嗯点头,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那就麻溜地闭上眼睛睡!”贺鸣尧没好气道,“往里挪点!”
“好好好,给你挪地儿。”纪晟往里滚了一圈。
贺鸣尧枕着胳膊闭上眼,眉宇间有些抹不开的疲倦,嘴角却带着笑。
嘴里也不忘含着一颗从纪晟那边打劫过来的糖,甜丝丝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些少见的少年气。
看在这些糖的份上,随便纪晟在他这怎么撒野,就当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毕竟能把那么多糖全部给他的,也就只有纪晟了。
贺明尧紧闭着眼,听着耳边渐显规律的呼吸声,慢慢也任由自己睡了过去。他仅仅比纪晟大一岁,两人的感觉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个还是少年人的清秀骨架,肤色白皙,薄薄的背脊又脆弱又漂亮;另一个看似瘦削,却隐隐凸显出男人的力量和结实,身姿挺拔,犹如藏在刀鞘中的厚重利刃。
太阳渐渐西斜。
倘若纪晟中途醒过一次,仔细观察便会惊讶地发现,躺在他旁边的这个人,偶然翻身迷糊睁眼时,瞳孔里快速闪过一抹黯淡的绿光。
像是漫漫黑夜里,狼的眼睛在发光。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他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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