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事出巧合,四更时分,两支各三万余,且先锋都是伪作燕军的曹军主力大军几乎是同时开始了全军向北。
时值月末,星繁月无,北风乍起。
一夜急行军。待到中午时分,作为前锋的乐进伪作燕军一路顺畅,可能是天气晴朗的缘故,居然在一处坡地上遥遥见到了内黄城外那方圆数十里的河北著名大泽黄泽!
而此时,同样是作为前锋的黄盖却是已经到达了方圆十余里的乌巢泽畔!
不过,和乐进的振奋不同,黄公覆却是浑身冰冷,因为沿着乌巢东面,辛苦渡过济水的他,来到说好的战场之后,却根本没有见到一兵一卒,一车一马……连伏兵都没有一个!
“回头!”黄盖当机立断。“向后!”
———我是甚至没有伏兵的分割线———
“羽攻徐州,尝为刘备发矢所中,贯其肩膀,后创虽愈,每至阴雨,骨常疼痛。时华佗在徐,使观之,乃曰:‘矢镞有异物,裹于骨肉之间,当施麻沸散,破臂作创,剖肌清洗,然后此患乃除耳。’羽便伸臂请佗劈之。时羽适请诸将饮食相对,臂血流离,盈于盘器,而羽割炙引酒,言笑自若。”——《世说新语》豪爽篇
ps:日常卡文拖更……感觉自己要废了。,!
巾的脑袋之上……你还别说,居然还挺合适。
“叔父可还有交代?”李典在地上勉力相询。
“若有机会,将家中土地全部奉公,求换一块邺下周边土地。”李进认真言道。“以我的智慧,也最多就想到这一点了……还是读书太少。”
李典心下恍恍惚惚,茫茫然一片,却一时没弄懂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猜错了,叔父还是要投降河北?
然而,李进说完这话,不等李典反应过来,便兀自回身到林中上马,肆意疾驰,径直往归离狐城中去了。
而等到翌日晚间,也就是九月廿八日,其人自引早已准备好的济阴子弟兵,尽是父子取父,兄弟取兄,独子不取之辈,共计三千众,直接趁着夜幕出城悄悄向东而去,徒留李典引残存千余老弱看守离狐。
再等到夜间四更时分左右,李进便按照约定来到了雷泽西北、咸城以东十里外的野地之中,成功与孙策、黄忠、高干、张超、曹洪五将汇合,此时,六军联合已有两万五千之众,而燕军俨然毫无察觉。
全军稍歇,就在咸城背后用餐、睡觉,制作、补充干粮饮水,一直等到中午时分,才匆匆向濮阳挺进,并拖延到了下午方才来到濮阳以东六七里之地。
乐文谦为曹营资历第二的大将,素来是曹操心腹之任,自然没有在他这里出错的道理,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些许遮掩了。其人打开仓库,取出三年来积攒的舟船、铁链,只见舟船皆是寻常黄河渡船,唯独两头俱有铁栓而已,而铁链不过是寻常栓船下锚的铁链,只是两头多了方便连接铁栓的勾索而已。
除此之外,舟中还有大量带着铁栓的木质板材,甚至还有一些伪作的燕军旗帜,俨然确实是准备已久。
孙策见状不喜不怒,直接下令,先尽量发船一试,若浮桥能尽成,便再渡河向北也不迟,否则全军直接向西,攻打白马!
众人不敢怠慢,便都聚在濮阳城外的金堤之上,看着灯光稀疏的大渡船从濮阳城内的港口率先出发,带着无数船只缓缓向前,慢慢穿过人工渠,入得大河,复又向下游众人所在位置而来。
很显然,没人敢在濮阳港这里直接铁索连舟,因为对岸很可能会有监视濮阳城的小股部队,到时候引起混乱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往下游数里外的预订处集合,再开始出发连舟。
秋风萧瑟,水波荡漾,人心不定,状况不断。
先是有两艘船因为在人工渠中相撞,再加上日常保管的问题,直接失控难行,差点阻断了行船,却是乐进当机立断,直接下令凿沉了两艘船……却又耽搁了不少时间。
而等到船只尽数载着锁链入河,到达城外军队聚集的下游原定渡河处,却又有高干部的士卒不知轻重,直接在大河金堤上点火照明,引来孙策大怒,直接斩杀了数十人。
不过,最煎熬的还是铁索连舟本身的过程。
按照想象,三艘大船在河堤旁并行下锚立住,其余船只按顺序依次向前平行勾连,则三座并行浮桥几乎是瞬间便可成型。
但实际上,夜间不敢点太多火把,照明不利,速度极慢不说,关键是水流自然向东,刚开始还好,可等到连结的船只数量达到四五只以后,三条舟船便开始极度不协调起来,而且向下游甩动的极为夸张。
这个时候,却是有多年黄河附近经验的李进当机立断,取消了这个自以为是的策略,下令先连一条浮桥,而且是一边调整一边让其余船只依次附上。
事实证明,李进的策略是对的,不过即便如此,水流依然严重影响到了浮桥的速度和舟船有效利用率。
一直等到这日三更时分,耗费了半个黑夜,第一条浮桥方才成功连成。而此时,果然又有人建议放弃,只不过又被孙策轻易斩了而已。
不过,等到这条歪到不成样子的浮桥成型之后,第二条浮桥却是极速顺着第一条连结拓宽成功,倒是没耽误更多时间……但也仅仅如此了,因为浮桥太歪,耗费舟船太多,预备下的舟船根本不够了。
预想中的三通道变成了两通道,预想中的一夜尽渡变成了三更天都过了全军还尚未发出一兵一卒,六将自然是不约而同,纷纷看向了孙策。
一根孤零零的火把之下,孙伯符立在金堤之上,扶着古锭刀左右相顾而笑:“诸君,我有一事相询……你们都是什么时候知晓我那位亚父大人此番袭击邺下之策的?”
黄忠捻须对道:“末将自然是六日前到了薄县才知道。”
“我是七日前夏侯元让亲自赶到句阳告知的。”张超资历最高,直接随意而答。
“我要早许多,大约十几日前徐州陷落,夏侯元让匆匆南下,曹公让我从定陶派兵去支援,便让他义子曹子丹私下口述于我了。”高干微微挑眉,扶刀而对。
“我是三月前。”曹洪不以为意。“刚到薄县不久,孟德就让子修送信过来,隐晦说了。”
“子廉叔叔比我早,我是出发前才知道。”孙策不由笑对。
众人听到这里,直接看向只裹了个白色帻巾的李进,而李退之稍作沉吟,也正色以对:“我大约是八个月前,也就是燕公在长安称公后不久,当时曹公忽然从南阳亲自疾驰过来,对我告知此事,希望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离狐不动,不得已也要保住咸城,以确保进军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