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脸色惨白。
祁时礼似乎很少见到沈瑜这般憔悴过。
或者说,祁时礼很少见沈瑜露出这般毫无生机的模样。
往昔,她就算是喜怒哀乐,都是那般有灵气的,而如今,沈瑜却躺在这床榻之上,无声无息。
“朕要她活着。”
这句话,分明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包括太医,包括那些嬷嬷。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翻涌,冷得好像是冰人一般,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任何温度。
太医与嬷嬷分明见惯了那位光风霁月的清泽君皇帝,如今这般无悲无喜的模样,却让他们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朕要她活着。”
“她若是平安无事,你们自然也不会有事,但她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祁时礼顿了顿,声音冷沉,“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为什么要原谅?
为什么要宽厚仁慈?
那都不是祁时礼啊。
如果这些没有沈瑜在一旁看着,他所有的宽厚仁慈,所有的温润如玉,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
祁时礼向来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他也没有世人所说的那般高傲如雪,温雅如兰。
相反,祁时礼暴躁易怒,贪婪自私,卑劣又残忍,祁时礼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只是善于伪装。
祁时礼向来都是善于伪装的。
阿瑜喜欢什么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皇帝成为南溪的统领者,他统统都可以伪装出来。
但这些事情的前提是——沈瑜在。
若是她不在,这些伪装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祁时礼讨厌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他现在大抵是露出了一些真面目。
祁时礼的话分明十分低沉,寝殿里乱哄哄的,但是每个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他说,若是她有差池,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位清风朗月的清泽君,被触动了最不可以侵犯的逆鳞,现在,偏执又漠然。
“微臣遵命!微臣遵命!”
那为首的太医显然是没有见过陛下这幅模样,吓得赶紧磕头求饶。
祁时礼就在旁边看着。
他站得笔直,那双冷色的眸子不知何时没了温度,唯独落在沈瑜身上的时候,才能缓出几分情绪来。
祁时礼病了。
在他们说沈瑜血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