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沈瑜突然发觉,之前的很多担心都是多余的。
比方说,祁时礼从来不会对她色厉内荏,也不会对她恶语相向,站在她面前的祁时礼,向来都是那个光风霁月,温柔耐心的清泽君。
南溪越来越好了。
祁时礼当得起“千古明君”的称谓,在他的治理下,南溪每一处地方都富足起来,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称赞那京城皇宫明堂上的祁时礼,是南溪的救世主,是南溪的神明。
但只有祁时礼知道,他的神明,是他手边的这位。
“祁时礼,你会一辈子对我这么好吗?”
“一辈子太短了,”千古明君对于沈瑜的问题向来耐心十足,“我要吾妻,平安顺遂,万世喜乐,千秋太平。”
“沈瑜,南溪很好,南溪的世人也很好。”
“但是我太自私了,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不重要。”
“这些只是你的附庸品而已,你在,我愿意倾尽心血去治理南溪,但倘若无你,南溪从来都是没有意义的。”
男人站在她面前,丰神俊朗,举世无双。
后来,沈瑜去了han蝉寺。
“他的佛心,如今在你。”
慧空这样对她说。
沈瑜在慧空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禅房。
禅房中,僧人席地而坐,一手持槌,一手捻珠,嘴里念着他烂熟于心的佛经。
“寂安。”
少女声音清浅,一如初见。
诵经声止,僧人回眸,那双慈悲的眸状似波澜不惊。
少女浅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僧人抬眸,那双眸子泛着淡淡的金光。
han蝉寺的那位高僧,一直不肯成佛。
就坐落在那间禅房中,整日诵经念佛,祝谁平安喜乐。
少女在他面前站定。
笑意渐浓,明眸皓齿。
又是一年春至。
有风卷着花瓣,吹进逼仄的禅房,卷携着光亮,将黯淡的一方天地照亮。
像极了那年的桃花雨。
慧空说,他的佛心,如今在你。
桃花又开了。
沈瑜的眼睛有些干涩,却对僧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许你成佛。”
她说,寂安,我许你成佛。
她说,寂安,我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