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意味很明显,就是在询问祁时礼,她可不可以出手。
祁时礼只是闷笑一声,想要捏捏少女的脸蛋,却突然想到自己的手刚剥过荔枝,只好作罢。
“我说过了,随你,怎样都行。”
祁时礼笑得温润,似乎完全不在乎这场宫宴发生的闹剧,只是注视着她。
沈瑜乖巧地点点头,再看向齐舟年和济司粱的时候,那双眼睛便冷了下来。
“看来在场诸位对本宫的身份大多也是将信将疑,为了日后各位不再怀疑此事,本宫还是证明一下比较好。”
说着,沈瑜缓缓起身,走到了宴席中央的位置。
宴席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台子,刚刚莺歌燕舞的歌女全部退场,偌大的台子上,一时之间只剩下沈瑜一人。
沈瑜穿了一袭红色的衣裙,那衣裳虽说比嫁衣要简单很多,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还是十分繁复的。
她站在台子上,将两个宽大的衣袖用红绳束了起来,少女身姿婀娜,身材修长。
“江舟,伏月戟。”
沈瑜对着台下的江舟喊了一声,江舟一早就将准备好的伏月戟拿了上来,递给了沈瑜。
银色的伏月戟稳稳地落在沈瑜的手上,那银枪似乎发出一声器鸣,han光骤现,将少女明艳的脸映照出来。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非议,争吵,丝竹,瑜杯……
所有的声音就在那一瞬间,统统停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台子上,台上,少女一袭红衣,娇俏的眼睛微微上扬,丹寇如血,明艳欲滴。
台下,少年纪符言坐着的位置,可以轻易地看到少女的神态。
他突然想起前些年,谢琛对沈瑜的评判——祸国妖后。
从前并不这样觉得,现如今,少年看着女子娇艳的眉眼,妖冶乍现,便不觉愣怔许久。
或许,谢琛有一件事没有说错。
沈瑜,分明就是倾世的妖精。
晚风骤起,吹起少女一袭红衣,吹起少女墨染的长发,也吹起发上飘动的红色丝绳。
少女不语,负枪而立,忽有火树飞花,御花园中分明凋谢的桃花树,竟迎风绽放,花瓣随风飞舞,满园花雨倾盆而下。
桃花开了。
祁时礼只是看了一眼那周围的桃花树,便垂下眸子,银黑色的眸中闪过情绪。
这是最后一次了。
是祁时礼最后一次,允许那人这般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