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箱嫁妆,那可是真金白银!分明是要给千秋将军抬身价的!”
“十六箱!?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南溪自开国以来,哪怕是历代皇后的嫁妆,最多也不过十二箱嫁妆吧!?”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公孙将军是要作为娘家人,给千秋将军撑腰的了!”
公孙易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花轿,半跪在那里,如同坚定又忠诚的雕塑。
沈瑜没有掀开盖头,也没有撩开车帘。
她听到小屁孩儿的声音了。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那个从前有些狼狈的少年,如今终于长大,成为了可以镇守八方的护国将军。
勇武,且忠诚。
许久。
公孙易终于起身,他拍了拍身旁的踏风。
踏风似有所感,长长地嘶鸣一声,打了个响鼻,静默地立在那里。
直到公孙易翻身上马。
男人夹紧马腹,驾着踏风避开了轿撵的前行方向。
少年驾着踏风,跟在整个队伍的最后,像是默默守护着的侍卫,走得不急不缓,从容不迫。
哪怕是若干年后,百姓们提起这场婚事的时候,眼中都满是讶异。
谁能想到,那位传闻中不近人情,淡漠残忍的护国将军,在那一日,竟甘愿站在队伍的最后方,守卫着那位千秋将军,无忧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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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撵继续前行着,沈瑜低头不语,她的眼前只有那火红的盖头,什么也看不到。
“红”这种色彩,沈瑜很熟悉。
她见过很多。
别人的血,自己的血,在塞外边境的时候,这种颜色沈瑜见得多了。
但是现在,她眼前的红代表的含义,却跟那时不同。
轿撵前行得很慢,那长安街连通着京城城门直至皇宫的一条主干道。
总长度少说也有二十几里了,但是那顶轿撵走在长安街上,连同身后的队伍,整个长安街竟然显得逼仄了几分。
街道两旁都是百姓,百姓面前还有御林军把守着,保证这婚事举行的秩序。
听流苏说,不仅是京城的百姓,就连其他城池,甚至是其他国家的百姓都来了。
沈瑜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一旁的水墨东张西望的,一直在跟沈瑜说着周围的盛况。
“小姐小姐,前面那些人,看服饰应当是季渊的百姓!”
“那里应当是临阳国的百姓!”
“京城少有能见到这么多外来百姓的时候呢!”
哪怕是从前皇帝生辰,也很难看到这么多的他国百姓齐聚一堂,不管是隶属哪个国家,在看向轿撵,高声祝福的时候,都是发自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