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凝神细细地盯着她的睡颜,眼眶湿润泛红。
她比刚从冷宫出来的时候还瘦,许是没好好吃饭。
生了病也不吃药。
听服侍的宫人说,她每次都会将太医院煎好端过来的药倒掉。
平日里也不说话,除了每日诵经礼佛外,就是将自己关在屋里做女红。
他还记得年少时她跟着徐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在马场跑马的模样。
那时候的她,无忧无虑。
年少时的她,最不喜欢的便是女红。
她喜欢骑马,喜欢舞刀弄枪,总是缠着徐国公带她去北疆打仗。
皇帝看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有那么一瞬,他的心里发慌。
他伸手抚上她毫无血色的面颊,哽咽着开口:“都这么大的人了,怎还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回应他的只是一道平稳的呼吸。
皇帝端坐在床沿,凝神看着她,目光温柔到极致。
他微勾了勾唇,开口喃喃:“朕在你心中,就真的这般不堪吗?”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这般细致认真地看过她了。
自从三年前长乐宫变成冷宫的那一日,他便再也不敢踏进长乐宫的大门。
怕看到她失望厌恶的眼神,怕她冷冰冰地说些戳他心窝子的话。
“朕会护好你们母子的。”皇帝轻舒一口气,声音低沉嘶哑。
他俯身,滚烫的额头覆上她冰凉的面颊,轻轻蹭了蹭,眼底尽是温柔缱绻。
只是下一瞬在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水时,皇帝蓦地一怔。
他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泪水逼了回去,步履匆匆地出了门。
她醒了,他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罢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她说的对,他确实是个没本事、没作为的皇帝。
不然怎么可能用后宫维持前朝的稳定?
如今朝中奸佞未除,边疆战乱未平,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这些年欠他们母子的,他一点一点还,还不完的,来生再还。
——
裴应川收到祝清吾的来信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燕川。
他没有保护好漫漫,如今万不可再让祝晏出事。
他不知道祝晏此去燕川是去做什么,但绝对和漫漫有关。
祝晏性子偏执,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真的担心祝晏一冲动会在漫漫的坟前了断。
裴应川按照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