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他施针,才能勉强压制一些。但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随着时间推移,蛊毒加重,到时候就算岑夫子的针法再精深只怕也无计可施。
韩脂胭坐在他对面,撑着颌说道:“太子的蛊毒是皇后所下,如今太子即将继位,便是一国之君,到时候就算皇后做了太后,对他来说也起不了什么威胁,让他去找皇后要这解蛊毒的法子不就好了?”
岑夫子叹息着摇头:“子母蛊这种东西本就是西楚皇室的不传之秘,皇后既能将此蛊毒下到太子身上,又岂会轻易告诉他解毒之法?”
他背负着双手站起来,缓缓在房内走动。
年少时,他与慕容皇后一同拜在文竹先生门下研习医术,文竹先生乃是西楚有名的医毒大家,门下弟子众多,可真正算的上入室弟子的,也仅仅不超过五人,而岑先生便是这五人之中的一个,并深受文竹先生喜爱,几乎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
而慕容皇后虽不是这五名入室弟子的一个,但却与文竹先生大有渊源,自幼也同样拜在文竹先生膝下学习。只可惜是女儿身,又身为西楚皇族,所以不到十八岁的时候,就离开师门,嫁入南魏,成为了南魏的一国之母。
彼时年幼的时候,岑先生对这位娇美的小师妹也曾动过心,但心知自己与师妹所求从来就不在一处。他想一生游遍天下,济世救人;她想的却是掌控天下,成为权力巅峰的执行者。十几岁时他看着她身披霞霓,头戴金冠嫁给了一国之君,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至此便将心中那点旖旎尽数压至心底,再不提起。
但是心中却知晓,小师妹想要做的,一定会做到极致。
就像她知道自己不受宠,没有子息,要想在未来仍旧成为权利巅峰的女人,肯定会联手软弱无能的皇子掌控朝局,并暗下毒手牵制有潜在威胁的皇子谋求后路。
无论是无能的皇子做了皇帝,她可以控制皇帝成为幕后真正掌权人;又或者有能力有手段的皇子做了皇帝,她依然可以用蛊毒给自己换来一个太平安乐的后半生。
岑夫子叹了口气,慕容皇后的确做到了她想做的一切,勾结了无能愚蠢的大皇子,只可惜大皇子的皇帝梦碎,成了阶下囚。
但即将继位的太子,也同样早在多年前就遭受了她的暗害毒手。如今皇后就算成了阶下囚,手中只要永远握着子母蛊这张王牌,宇文旻就只能永远留着她这条命在。
“小五,我想等过完年,去一趟西楚。”岑先生缓缓说道。
韩脂胭迟疑的问道:“不是说太子的头疼最近发作有些频繁吗?你要走了,谁给他行针?”
岑先生斜睨着她说道:“你的针法得我真传,如今技艺已经不亚于我,到时候我不在你去为太子施针好了。”
韩脂胭干笑:“这个就算了,我就怕我一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以为我要行针扎死他!或者又会以为我在打他的主意。。。。。。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岑先生叩指在她头上重重一击:“又胡言乱语!”
韩脂胭抱着头撇嘴自嘲:“我是说真的,要问太子殿下这辈子最不待见的人是谁,舍我其谁?呵呵呵。。。。。。”
第101章重逢
岑夫子摇摇头:“我非得走一趟不可,我师父的故居里还有不少医书,从那里想必能找到更多关于子母蛊的解除之法。我不在京中,的确最担心的也就是太子的头疾,目前看来,只有你最适合替我为太子行针控制他的病情了。一来一回,最多三个月,我必能回来。”
顿了顿,岑夫子沉吟道:“其实对于巫蛊之术,最先是从东周兴盛起来的,而东周至今也十分盛行巫蛊祭祀,无论大事小事,总会命大巫占卜祭祀,卜算凶吉。西楚虽然也有不少人精通蛊术,可比起东周却仍是差的不止一星半点。所以西楚之行很重要,甚至有可能的话,我还想走一趟东周,毕竟医毒不分家,医蛊之间也多有关联,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的医术停滞不前,应该多走走这些地方才是。”
韩脂胭满眼担忧:“夫子,如今世道艰险,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走这么远的地方?况且我更宁愿替您走一趟西楚,也不愿进宫替太子治病,他对我心结已久,我去了只会让他厌恶的愈发头疼。”
岑夫子晒道:“当年我一个人游历天下,不也没出过什么事?担心个甚!反倒我挺奇怪,你的那些事这些日子我也没少听说,可稀奇的却是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人人都说你曾经多么骄纵无理,多么飞扬跋扈,甚至也有说的更难听的。。。。。。嘶,我就好奇,这真的是你吗?我怎么觉得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人啊?”
韩脂胭心中只觉得堵堵的,有些梗,也有些难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