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舒白犹犹豫豫,但就是没回答元昊。
“不是、你那课业不是还一直在做吗?做完当然是要回去毕业的吧?”
“。。。我也不清楚。”
“怎么就不清楚呢?我回来之前,你教授还和我说,让你不着急,先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回去,他会等你。。。”元昊急了,裴舒白向来成绩优秀,又特别看重学业,这种状态真不像她,“你都两头坚持了这么久,只差这么一个来月了,怎么突然不清楚了?”
裴舒白苦着脸低下头,半晌,才道:“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那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太辛苦了,我可以帮你分担。。。也不是,之前我们住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晚也会把课业做完的,也没见你说辛苦啊?是不是之前病了,进度落了?”
裴舒白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那还能是什么理由?”元昊一个念头拐了十八弯,抬起一边嘴角,讥诽道,“你别告诉我是为了这个破烂公司?”
裴舒白幽怨地瞪他一眼。
元昊不以为然:“你瞪我也没用,其实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以前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觉着这里有点儿意思,反正只要和二毛把大门一关,只管唱唱歌儿,天下太平。但上次跟你去开会。。。还有这个什么华强,我只能说你是真的勇士,敢于直面这乱七八糟的公司。。。”
“就是因为它现在乱七八糟,我
才不能走。”裴舒白心里委屈,她也很想回去完成课业,但计划当不得变化,她忍不住向元昊吐露心中郁闷,“本来这两个月厂里一切向好,我就想着稍微安定了,抽空回去学校一个来月,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但谁想。。。”
“谁想那个景初没事找事,这个点辞职,你就走不开了。”元昊补充道。
“不是!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我是接手了景初的工作,但他的工作我可以在线上完成,不算困难。。。”
“你这是偏袒他。”元昊咂咂嘴,极为不满。
裴舒白好一阵子没讲话。
元昊也不忍心真的让她难过,只好打自己脸,道:“行行,跟那个男的没关系!是华强!是华强走了,你才走不开的。”
这个结论直戳痛点,裴舒白小嘴一扁,趴在了前排的手套箱上,把脸埋得紧紧的。
元昊也难得叹了一声。
怎么说,他的老大也不过是个二十四岁的娇小女生,一下子这么大的担子落在她肩上,她要硬抗,还要舍了在意的前途硬抗,确实太不容易。思及此,怜惜化为愤怒,不禁对她家里那些烦心事更加烦心。元昊猛踩一脚刹车,转过身望着裴舒白,强压着不耐烦,道:“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
“我去帮你把他绑回来。”
“别!”裴舒白赶紧抬起头,“他遭不住的。”
“那你就活该受着吗?”
“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裴舒白
被元昊吼一吼,反而冷静了,“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办的。不过是生产和销售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回去捋一捋,看下面厂里哪些人能用,再不济就让药厂的主管先顶一顶,毕竟他也跟了华经理这么多年了,管理厂子应该也有一些办法。。。”
元昊看着裴舒白努力谋划的样子,看着她疲惫的眼角和硬撑的神情,于心不忍,道:“小白,你其实不必这么辛苦的。”
“不要打断我思路。”裴舒白嫌弃地挥挥手。
元昊拿裴舒白没办法,只好又发动起车子,继续给她当司机。心里头,暗暗将先前与裴英武的对话仔细回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