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仪声音很低,但好在身份最为关键重要的夏岱渊听清了。
他只是抬起头撇了郁仪一眼,便迅速转头向身旁的护士急促吩咐道。
“准备过敏皮试,手术过程中所有使用的药物都以保险为前提。”
夏岱渊的眼神很冷,却又平稳至极,他抬起一根手指,肃然道。
“伤者现在最致命的风险是出血过多,现在立刻去学库调B型血过来,手术先以稳定伤者生命状态,止血为主。”
夏岱渊的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他镇定自若。
事实上,每一位登录档案的警察都会在个人资料上明确的显示出个人健康情况,血型,以及过敏源。
而眼前,急急忙忙拉来的伤者中了枪伤
,他身上没穿警服,过敏药物也不确定。
客观的来讲,这种情况放到任何一家医院,一个医生手下都是相当存疑的。
但夏岱渊却什么都没有问,也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这个人是郁仪带过来的。
夏岱渊没有任何怀疑。
紧跟在急救担架车旁边,所有警察脸上货真价实的担忧和焦急已经说明了一切。
“暂停使用一切抗生素,没有我的指令,谁都不准乱用药,一切易产生过敏的药物,都等患者过敏原检测出来以后再使用。”
夏岱渊冷静的道。
和急救科室交急如焚的状态截然不同的是。
所有人的视觉中心。
青年祥和的躺在急救担架车上,他神色安详,眉眼之间没有凝聚任何痛苦之色。
整个人都近乎安静到了一种诡异的程度。
仿佛与这个喧闹而嘈杂的世界完全隔开了。
慕光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轻轻侧着头,一只和他脸色同样苍白的布满了细微青紫色血管的手,无力的垂下担架。
离他脸颊最近的谭设君正提心吊胆,紧张不已的盯着他。
慕光显然是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可是,注视着正处于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的青年,谭设君心中却忽然升起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怎么看起来比醒着的时候还要放松?
如果不是被夏岱渊掀开的黑色衬衫下,那血淋淋伤口周围的肌肉疼的不断轻微抽搐。
谭设君甚至真的就要以为慕光不知道
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