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那挨骂的丫头有点眼熟,布衣荆钗,瘦骨伶仃的,好像上次来霓裳坊时,也是她在被伙计教训。
一转念,秦芸已和张令仪踏上了旋梯,往雅间走去。
“那个戆小姐又在这里拿小丫头摆威风了。”张令仪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也听到了刘掌柜的声音,言语之中颇有些不平,“不就是有个户部尚书的爹,她还真拿户部当自个儿的钱袋子了?”
刘掌柜口中的钱小姐便是户部尚书之女,钱伊伊,亦是程婉莹的手帕交,平日为人甚为倨傲。
秦芸挑了挑眉,对张令仪的话深以为然。
主仆四人到了雅间,坐了一会儿,进来招呼的又是上次那个圆头圆脑的伙计。
他笑吟吟地端着香茶与桂花糖,奉到秦芸与张令仪面前,“秦小姐,许久不见,身姿越见窈窕了,哎哟,张小姐,近儿用了什么香膏,皮肤白得都晃眼了。”
伙计一番奉承话说得细致又到位,张令仪摸了摸圆嫩的香腮,笑得一脸灿烂,“是么?油嘴滑舌的,快叫人将衣裳拿上来给我们瞧瞧。”
上次放跑了两条大鱼,伙计可没少挨刘掌柜的骂。眼下见张令仪眼冒亮光,知道马屁已经拍上,今日这单生意保准有戏,喜孜孜地笑道:“小的家里穷,吃不起荤腥,这嘴是最不油腻的了。”
说着,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唤丫头们进来。
张令仪待他一走,双手摸着自己的两腮,看向秦芸问道:“我真的变白了么?嘻嘻…其实,我最近偷偷用了雪玉膏。”
秦芸特意凝眸将她仔细端相一下,脸上绽放出淡淡如玉的笑容,很买账地点头,“嗯,真白。”
张令仪听了,笑靥更灿,乐得不行,“明儿个我叫人给你送一些。”
说着,又用帕子掩着小嘴,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这可是我二哥压箱底的宝贝,前几日被我搜刮了不少。”
秦芸笑容一凝,脑子里莫名地蹦出一个圆圈。原来她二哥是…想到母亲先前还有意撮合自己与张令仪的二哥,凝固在唇角的笑容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正是她胡思乱想之际,伙计领着几个小丫头捧着托盘进来了。
“秦小姐,张小姐,这些衣裳可是用新蚕做的,柔软又透气,丝毫不亚于那金贵的蝉翼纱,快过来瞧瞧。”伙计热情地招呼着,言语大大夸张。
“因着春日的大雨,今年的蚕丝少得可怜,走,咱们今日多买几件。”张令仪绝口不提有关太子之事,一把携起秦芸的手,走到小丫头们面前翻看。
秦芸听伙计提起蝉翼纱,蓦地有些心绪不定,翻看了几件,就显得兴致缺缺。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旁的小丫头,发现正是方才在楼下挨骂的那个,不禁心里微微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