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诸葛盈对着他假模假样道:“什么?二弟你怎么又这般。”
皇帝一听,忙问:“他不是第一次了?”
诸葛盈语重心长道:“上次在宫里,儿臣就看见二弟找上了西凉世子,问他觉得我可堪为世子妃。”
皇帝:???
不是,你一个老二,你阿姐的婚事用得着你来操心?你当爹算了?朕这个爹,尚且没有去想阿盈的婚事呢。
这么说,老二在撮合拓跋衡和诸葛盈的事情上,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大概那世子无意,老二才又再次造谣,非要撮合成功。
他这样费心费力地,能有什么目的?不就是想把他阿姐嫁出去么?
皇帝越想越生气,觉得老二就是冲着自己的龙椅来的,看不得自己宠爱定蓟,他勃然大怒道:“老二!你究竟是对你阿姐不满意,还是对朕不满意!之前给你吃的教训,还不够么?”
皇帝都尽量给他在兵部找杂活干了,怎么,老二还是有精力干这些蝇营狗苟的事?
皇帝为她发火,诸葛盈也不便再对老二开嘲讽,只是一双眼看着他。
二皇子干脆乘势委屈起来,对着皇帝道:“父皇,您整日里长姐长姐的,究竟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皇帝:“?”
诸葛盈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二皇子。哦豁,学聪明了。
二皇子继续:“我也是您的儿子啊,只要阿姐和我在一起,您永远只看得见她,看不见我。我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本就没有阿娘了,只有您这个阿爹了呀。”
这就是他想出的招。不用把锅给孔漫,就他自己背着,是他授意孔漫去做的。他决定赌一回。
他可是知道的,父皇那一代,宣明太子珠玉在前,想必在祖父面前,父皇也很不得脸吧。那就是他的机会了。
打感情牌,让父皇感同身受起来。
不得不说,他这次终于摸着了皇帝的命脉。他本来还有些生气,可听见儿子这么一说,顿时心里触动起来。
老二是二皇子,在建元年间,他又何尝不是一个“二皇子”?
他和老二一样,面前永远挡着一个优秀的人。宣明太子对他而言,就像巨大的一棵树,他只配在兄长的阴影里活着。就像老二一样,定蓟是优秀没错,可只要定蓟在,自己就很难看得见老二。
皇帝平日里不重视二皇子,因为二皇子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背叛韩氏、背叛绝美爱情的证据。他当年喝醉了酒,将一个宫人认作了韩氏,那一夜就有了二皇子了。此后即便那宫人病死了,二皇子也好端端地长大了,他也对他没什么感情。
可二皇子这会子说了实话,真心实意的,也不怕在他这个阿爹面前图穷匕见了,倒让他高看几分。也确实触动了他的心肠。
他怎么会不明白二皇子的感受呢?他是体会得再真不过的了。
定蓟回宫来,不过半年,就得了自己不少宠爱,更别提父皇那边,还有康乐长公主,都因为定蓟容貌颇类母后,而对她青眼有加。自己也因为女儿是独一个的,偏了心眼,可这对老二来说,也是一种痛苦啊。
他在父皇面前活了十来年,还比不上一个回来不久的姐姐。他心里不平衡,也是有的。
皇帝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诸葛盈心道,二皇子真是打了一局好牌。尤其是她最近也在查皇帝当年的事,很清楚他会有的自卑心理,也很明白宣明太子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二皇子哪怕没查到那么多,但也误打误撞对了。
他只口不言弄掉自己是为了夺权,因为那会戳到皇帝心中的隐忧,皇帝对权力是不容人染指的。他只说是见不惯姐姐被父皇宠爱,说自己的可怜,这就立刻打动父皇了。
诸葛盈看得出来皇帝消气了,二皇子自然也看得出。他心头一喜,又对着诸葛盈,认认真真地道歉:“阿姐,是我想歪了,走了歪门邪道,实在对不住。阿姐原谅我可好?”
他姿态谦恭,要多礼貌有多礼貌。
让皇帝又想起了他当年对着父皇不公平的时候,有时候惹了父皇生气,也是要对兄长道歉。兄长当然是不会和他计较的。可二皇子的行为还是刺痛了他的眼。